茜涇鎮營地的清晨,總被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時的清脆鳥鳴喚醒。
往日裡此起彼伏的兵器碰撞聲,近來被晾曬草藥的窸窣、傷員換藥時的輕哼,以及丹爐旁柴火的劈啪聲取代。
戰後第三日,營地東側的空地上已架起數十個竹製曬架,上麵攤著密密麻麻的草藥,
小米兒正踮著腳,將最後一把曬乾的“凝氣草”收進竹筐。
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綠色真氣,指尖掠過草藥時,
枯黃的葉片竟泛起一絲瑩潤光澤——這是“秋風草木訣”特有的療愈之力,能加速草藥藥性的凝練。
“米兄弟,多虧了你這真氣,我這條胳膊才能保住!”
一名斷了左臂的散修劍客拄著木杖走來,聲音裡滿是感激。
他前日被倭寇的彎刀劈中肩骨,本已打算截肢,是小米兒用真氣硬生生護住經脈,又配合莫瀟煉製的“續骨丹”,才讓碎骨重新拚接。
小米兒笑著擺手,將一包剛配好的外敷藥遞過去:
“張大哥客氣了,要不是莫哥兒的丹藥,我這真氣也隻能治標。”
不遠處的丹房內,莫瀟正專注地攪動著丹爐。
爐中升騰的白色霧氣帶著濃鬱的藥香,他指尖凝出一縷劍氣,精準地將霧氣中的雜質剝離——這是他從劍意中悟出新的用法,能借助劍氣提純丹藥藥性。
三日來,他已煉製出“續骨丹”“活脈散”等療傷丹藥近千顆,
不僅救下了明軍和散修,連魔門弟子也受益不少。
昨日午後,魔門一名弟子被劍氣震傷內腑,氣息奄奄,魔門眾人本已放棄,
莫瀟卻主動上前,喂下一顆“護心丹”,又以真氣引導藥力流轉。
那弟子醒來後,對著莫瀟深深一揖,連一向冷酷的殘鋒,也隔著老遠朝他點了點頭。
這樣的事情多了,“長空皓月”莫瀟的名字,便成了營地中最響亮的符號。
無論是宗門弟子還是散修,提起他時無不讚歎。
“莫大哥不僅劍法高,還願意給我們散修煉丹,這份胸襟,比那些宗門長老強多了!”
“上次我看到他親自給重傷的明軍士兵喂藥,一點架子都沒有,不愧是大俠!”
連帶著與莫瀟形影不離的小米兒、宮愁和柳昤雙,也成了眾人尊敬的對象。
小米兒的療愈真氣成了“救命真氣”,常有傷員主動找上門;
宮愁的“荒重劍”在戰場上曾斬殺數名倭寇高手,散修們見了她,都會恭敬地稱一聲“宮劍俠”;
柳昤雙更不用說,“玉仙人”,“劍仙弟子”這樣的名頭早就傳遍所有營地。
這日傍晚,莫瀟剛結束煉丹,湯克寬便帶著幾名副將找上門來。帳篷內,
湯克寬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丹藥,感慨道:
“莫兄弟,這次能保住這麼多弟兄,你和米兄弟功不可沒。如今營地士氣正盛,不少人都提議主動出擊,你怎麼看?”
莫瀟沉吟片刻,說道:
“湯將軍,雖然我們贏了太倉城和七浦口之戰,但潮皇宮實力仍在。
柳生赤潮有魔君牽製,三大長老又與三宗掌門對峙,雙方目前處於僵持狀態。
況且蕭顯雖受重傷,卻未殞命,貿然出擊,恐有變數。”
一旁的第五魂也點頭附和:
“莫瀟說得對。
我們如今最該做的,是鞏固防禦,恢複實力。
等將士們養好了傷,再聯合其他江湖勢力,製定周密計劃,才能一舉擊潰潮皇宮。”
湯克寬聞言,也收起了急切之心:
“兩位說得有理,是我太心急了。
那接下來,就辛苦莫兄弟繼續煉製丹藥,第五宗主也多費心指導年輕弟子修煉。”
眾人商議完畢,湯克寬便帶著副將離開。
帳篷內,莫瀟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卻沒有平靜。
自那日向第五魂請教武道境界後,他便一直琢磨著劍意的突破。
這些天,除了煉丹,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參悟劍意,如今已隱隱摸到了劍魄境的門檻。
第二日清晨,莫瀟獨自一人來到營地後山的竹林。
竹林深處,霧氣繚繞,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他拔出長劍,劍尖斜指地麵,閉上眼睛,開始感悟劍意。
真氣在體內緩緩運轉,與天地間的氣息相互呼應。
腦海中,不斷閃過那日斷嶽境強者戰鬥的畫麵——練路絕的拳勁排空江水,殘鋒的刀氣橫貫戰場,
還有第五魂講解武道意境時的話語。
“劍意越凝練,突破斷嶽境後,威力便越強。”
莫瀟深吸一口氣,長劍猛地出鞘,一道淩厲的劍氣朝著前方的竹子斬去。
“哢嚓”一聲,竹子應聲而斷,斷麵光滑如鏡。但他卻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這一劍,雖然凝聚了劍意,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劍魄境,究竟是什麼?”
莫瀟他想起李瑤光的教導喃喃自語。
他再次揮劍,劍氣縱橫,竹葉紛飛,卻始終無法觸及那層無形的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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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漸漸生出一絲焦躁,越是急切,越難找到突破的契機。
“莫哥兒,你怎麼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莫瀟回頭,看到小米兒提著一個竹籃走來,裡麵裝著剛采的草藥。
“沒什麼,隻是在琢磨劍意。”
莫瀟收起長劍,勉強笑了笑。
小米兒走到他身邊,將竹籃遞給莫瀟:
“莫哥兒,你彆太著急了。第五宗主不是說,
武道境界的突破,講究水到渠成嗎?或許你現在缺的,隻是一個契機。”
莫瀟接過竹籃,看了一眼年份,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的焦躁漸漸平複。
“你說得對,是我太急於求成了。”
他看著小米兒,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謝謝你,小米兒。”
小米兒撓了撓頭,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