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魔修則握著彎刀,縱身躍起,刀身上裹著厚厚的魔氣,朝著莫瀟的頭顱劈來——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真氣,
刀風蕩開十丈呼嘯著,竟在劍域裡撕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雨水順著口子往裡灌,卻又被無形的劍氣擋了回去。
剩下的數十個魔修也紛紛出手。有的吐出黑色的火球,有的射出帶毒的飛鏢,有的揮舞著鬼頭刀衝上來,魔氣在他們周身繚繞,像是一群擇人而噬的惡鬼。
整個竹林小院裡,黑色的魔氣、紅色的毒火、銀色的劍氣交織在一起,空氣裡彌漫著血腥氣和焦糊味,連雨水都變得滾燙。
莫瀟動了。
他沒有用熟悉的竹林劍法——那套劍法帶著竹子的清勁,是爺爺教他的第一套劍法,
每一招都透著平和;也沒有用狂傲霸道的醉狂歌劍法——那套劍法是,劍風淩厲,帶著少年人的意氣。
他出的劍,是全新的。
是在看到爺爺的屍體被掛在木杆上時,在看到那塊糖被踩碎時,在跪在墓前撕心裂肺時,從骨髓裡悟出來的劍法。
劍起的瞬間,莫瀟的眼前閃過無數畫麵——五歲時,爺爺握著他的手教他握劍,
竹刀在他掌心留下的壓痕;七歲時,爺爺在灶台前煮麵,蒸汽模糊了他的眼睛;
十八歲時,爺爺站在鎮口,
看著他的背影,偷偷擦眼淚的樣子……那些溫暖的回憶,此刻卻像一把把燒紅的刀,在他的心上反複切割。
“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
莫瀟的聲音很啞,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隨著話音落下,秋鴻劍猛地刺出。
沒有華麗的劍招,隻是最簡單的直刺,卻帶著無儘的悲傷。
銀白的劍光包裹著氣血之力在空中拉成一道長線,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
卻又在中途突然變向,劍刃劃過的軌跡扭曲著,像人在絕望時顫抖的肩膀。
“嗤——”
劍光先是穿透了瘦高個射出的黑色尖刺,那些尖刺在碰到劍光的瞬間,就化作黑色的粉末,隨風飄散;
接著又斬斷了矮胖子纏在他腳踝上的魔氣藤蔓,藤蔓斷裂的地方,
滲出黑色的汁液,發出“滋滋”的聲響;最後,劍光撞上了刀疤魔修劈來的彎刀。
“當!”
一聲巨響,震得整個竹林都在發抖。刀疤魔修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刀身傳來,手臂像是被重錘砸中,
骨頭發出“咯吱”的聲響,彎刀瞬間脫手,旋轉著飛出去,插進院角的老竹裡,竹身劇烈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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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簌簌落下,卻在碰到劍域時,瞬間被凍成冰屑。
刀疤魔修驚恐地看著莫瀟,嘴裡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嗬嗬”的聲響。
他的胸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細細的劍痕,鮮血從劍痕裡滲出來,順著衣襟往下流,很快就染紅了他的玄色勁裝。
“這……這是什麼劍法?!”
瘦高個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跑。
可他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後心一涼,低頭看去,秋鴻劍的劍尖從他的胸口穿了出來,銀白的劍身上沾著他的鮮血,卻依舊冰冷。
莫瀟抽回劍,瘦高個的屍體倒在地上,眼睛睜得溜圓,滿是不甘和恐懼。
矮胖子見勢不妙,轉身就往竹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
“黃長老!救我!”
可他剛跑到竹門旁,就被一道無形的劍氣攔住。
那劍氣像是一堵牆,他撞在上麵,身體瞬間被切成兩半,鮮血和內臟灑了一地,連柳昤雙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剩下的魔修們徹底慌了,有的想爬牆逃跑,有的想跪地求饒,有的甚至想自殘來博取同情。
可莫瀟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
他提著秋鴻劍,在魔修們中間穿梭著,每一劍都帶著無儘的悲傷和殺意。
有時是橫斬,劍刃劃過的軌跡帶著絕望的弧度,像是人在黑暗中摸索時伸出的手,卻什麼也抓不到;
有時是豎劈,劍光從空中落下,沉重得像是壓在心頭的巨石,讓人喘不過氣;有時是斜刺,劍刃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像是人在悲傷到極致時,突然爆發的嘶吼。
有個魔修舉著鬼頭刀,朝著莫瀟的後背砍來,莫瀟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手腕輕輕一轉,秋鴻劍反手刺出,
劍刃從魔修的下巴穿進,從頭頂穿出,鮮血順著劍刃往下流,滴在莫瀟的肩膀上,卻被他身上的劍氣瞬間蒸發。
有個魔修吐出一個巨大的黑色魔氣球,凶厲的球在空中膨脹到一人多高,帶著滾滾熱浪,朝著莫瀟砸來。
莫瀟隻是微微側身,秋鴻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半圓,銀白的劍光形成一個屏障,魔球撞在屏障上,瞬間被凍結成一個巨大的冰球,
接著“哢嚓”一聲,冰球碎裂,化作無數細小的冰粒,落在地上。
有個魔修想從背後偷襲柳昤雙,以此來要挾莫瀟。
可他剛靠近柳昤雙,就感覺脖子一涼,腦袋和身體分了家,滾落在地上,眼睛還盯著柳昤雙,滿是猥瑣的欲望,卻再也無法實現。
莫瀟的劍法越來越快,越來越狠。他的衣服被鮮血染紅,臉上也濺到了血滴,卻像是毫無察覺。
他的眼神依舊空洞,卻又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專注,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魔修的要害,卻又故意不讓他們立刻死去,讓他們在痛苦和恐懼中慢慢死去。
有的魔修被斬斷了四肢,躺在地上哀嚎,鮮血從傷口裡不斷湧出,很快就染紅了身下的青石板;
有的魔修被刺穿了心臟,卻還能呼吸,看著莫瀟一步步走向彆人,眼中充滿了絕望;
有的魔修被削掉了頭顱,頭顱滾在地上,眼睛還睜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整個竹林小院,變成了人間地獄。
黑色的魔氣、紅色的鮮血、銀色的劍氣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氣和焦糊味,連雨水都被染成了淡紅色。院中央的石桌上,徐謂俠留下的半塊糖糕被鮮血浸透,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院角的老井裡,漂浮著魔修的屍體,井水被染成了黑色;
院後的竹林裡,徐謂俠的墓碑旁,也濺上了不少血滴,像是開在墓碑上的紅色花朵。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個魔修倒在了地上。
他的四肢被斬斷,隻剩下軀乾和頭顱,嘴裡還在不斷地求饒:
“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莫瀟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秋鴻劍的劍尖抵在他的喉嚨上。
“你剛才說,要把我爺爺的骨頭挖出來喂狗?”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那魔修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順著臉頰往下流:
“我……我錯了……我胡說的……求你……饒了我……”
莫瀟沒有說話,隻是輕輕轉動劍柄。
劍刃在魔修的喉嚨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口子,鮮血慢慢滲出來,
染紅了劍刃。那魔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沒了聲息,眼睛睜得溜圓,滿是恐懼和不甘。
莫瀟站起身,看著滿地的屍體和鮮血,卻沒有停下。
他提著秋鴻劍,在竹林小院裡漫無目的地走著,嘴裡喃喃自語,
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又像是在發泄著什麼。他的劍法還在繼續,
時而刺向空氣,時而劈向地麵,時而斬向竹子,每一劍都帶著無儘的悲傷和絕望。
銀白的劍光在暗室般的劍域裡閃爍著,像是一顆孤獨的星辰,在黑暗中掙紮。
劍刃劃過地麵,青石板被切成一塊塊的;
劍刃劈向竹子,竹子應聲而斷,斷口處平整光滑,卻在瞬間被凍成冰;
劍刃刺向空氣,空氣中響起“嗤嗤”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撕裂。
柳昤雙站在竹門旁,臉色越來越蒼白。
她能感覺到,莫瀟的劍意越來越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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