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終於到了目的地,覃栩和其他的醫護人員已經在屋子裡等著了。
墨淵看著楚影熙毫無血色的嘴唇和傷痕遍布的臉,整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楚影熙被抬進屋子裡,墨淵隻能在外麵等,站著不說話,定定的,好像一尊雕塑。
良久,覃栩出來了,墨淵才動了,膝蓋彎曲的時候,差點摔倒。
還是覃栩好心地扶住了他,墨淵快速站定,臉色難以掩蓋的激動,“怎麼樣?”
覃栩將口罩摘下來,歎了口氣,“不樂觀。”
“什麼?!”墨淵聲音發顫,“她臉上的傷這麼嚴重嗎?還是說,還有彆的傷?”
覃栩搖了搖頭,“不是,她臉上,包括頭上,所有的外傷,都是小事,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現在最難辦的就是,她過不了心裡那關……”
墨淵眉頭緊鎖,眸光似夜幕下黯然的湖水,“什麼意思?”
覃栩直截了當,“她沒有求生意識。”
“什麼?!”
覃栩往更直白來說,“她根本就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她跟慕寒琛具體到底有什麼糾葛,但是兩個人能搞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在電影裡都沒見過。
慕寒琛的車被炸成那樣,存活下來的幾率幾乎為零。楚影熙是親眼看著慕寒琛死的,彆說她受不了,換其他人也受不了。
她腦子裡塞了太多東西,每一樣都讓人難以消化。大腦就像機器一樣,塞得太滿,東西又烈,不報廢才怪。
如果她一直不願意醒過來,基本就和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彆。”
墨淵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眼眶紅的可怕,聲音低且啞,像是被捅壞了聲帶,“沒有辦法了嗎?”
覃栩心裡也不好受,他就見過楚影熙幾次,話都沒有說上幾句,醫者仁心說不上,但是畢竟肉體凡胎,在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裡也泛著密密麻麻的酸痛。
“不能說辦法,往好處想,就是隻要喚起她的求生意誌,她就能醒。”
墨淵沒有再追問覃栩怎麼樣才能喚起楚影熙的求生意誌,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慕寒琛。
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現在,大概隻能祈禱慕寒琛還能在這場幾乎不可能的存活的爆炸中活過來。
但是,幾乎為零的概率,怎麼可能呢?
覃栩忍不住勸,“或許,真的有奇跡發生。”
墨淵沒有說話,但願吧。
他慢慢走進房裡,看著幾乎整張臉都被紗布包裹住的楚影熙,呼吸都變輕了。
怎麼會這麼苦呢?
墨淵慢慢靠近,單膝著地,靠在床邊,抖著手輕輕拉起楚影熙的手,她的手腕上,還有被繩子勒的紅痕。
他將楚影熙的手慢慢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輕得好像風一吹就會散,如此虔誠,像以往那般撒嬌。
“姐姐,你醒過來吧。”
沒有人答應,整個房間都靜得可怕,好似四處無風。
覃栩慢慢走進來,即使腳步很輕,但多少還是有了一些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