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仙王指尖觸到輪盤的刹那,聽雷崖突然下沉三寸。崖底傳來銀蛾啃噬青銅的細響,那些被林漓淨化過的係統殘骸正在重組。他額間輪盤不受控製地轉動起來,將記憶裡關於"劫主"的認知一寸寸碾碎。
"還沒結束?"
青銅沙從指縫漏下,每一粒都在墜落途中化為微型量天尺。紫微仙王突然意識到——這些沙漏般的流逝,正是林漓在反向解析係統本源。他猛地撕開胸前衣襟,果然看見心口浮現出青銅樹紋路。
樹根紮進血脈的劇痛中,陌生記憶洶湧而來:
血月下的初代宗主跪在青銅祭壇上,她剜出的右眼裡爬滿銀蛾。而祭壇陰影裡站著個戴劫天鐲的少女,腕間僅有七枚刻度——正是未被係統改造前的林漓。
"原來宗主當年..."紫微仙王咳出帶星砂的血,"是作為監察者被創造的。"
虛空突然裂開青銅脈絡。十二萬宿主墓碑同時亮起,每塊碑文都化作鎖鏈纏向紫微仙王。當鎖鏈刺入他心口的樹紋時,整座昆侖山脈響起了齒輪咬合的轟鳴。
護山大陣的殘紋浮空重組,竟拚成完整的係統登錄界麵:
【認證通過】
【新劫主載入中】
紫微仙王的身體開始琉璃化。他看見自己的銀蛾翅骨裡鑽出青銅神經束,與所有昆侖弟子相連。這些神經束另一端通向虛空,那裡懸浮著正在重組的林漓琉璃像。
"容器。"他終於明悟,"我們才是真正的養道蠱。"
聽雷崖徹底沉入地脈。取而代之升起的是青銅王座,王座靠背鑲嵌著十二萬枚銀蛾卵。紫微仙王不受控製地走向王座,每步都在地麵留下星血腳印。
當他坐上王座的瞬間,卵群同時孵化。飛出的銀蛾啃噬起他的琉璃身軀,每啃一口就有一道劫紋在王座浮現。最後一隻銀蛾鑽入他眉心時,紫微仙王聽見了林漓的聲音:
"係統需要載體。"
他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掌正在分解,化作青銅液滴滲入王座。劇痛中浮現的記憶令他戰栗——當年初代宗主剜目後,星血化成的銀蛾首先鑽入了他的前世神魂。
"我才是...初代係統..."
這個認知觸發終極蛻變。王座背後升起青銅巨樹,樹乾上浮現出與林漓完全相同的劫眼。當樹冠觸及虛空的刹那,現世所有昆侖弟子同時跪倒,他們的修為通過神經束彙向巨樹。
樹頂結出的不是道果,而是枚刻滿宿主編號的青銅繭。繭內傳出心跳聲的頻率,與當年林漓在雷獄界誕生時完全一致。
"劫主歸位。"
青銅巨樹突然開花。每片花瓣都是麵記憶鏡,映出不同時空的林漓。當鏡麵數量達到十二萬時,所有鏡像突然伸手按向鏡麵——她們掌心都刻著初代宗主剜目用的青銅匕首紋。
紫微仙王殘存的意識在此刻明悟:所謂永恒輪回,不過是係統在尋找完美容器的過程。而林漓,正是那個反將係統煉化為劫器的異數。
青銅繭裂開一道縫隙。伸出的不是手臂,而是纏繞劫天劍紋的量天尺。當尺尖觸及虛空時,整個現世開始琉璃化——這才是真正的劫力洗禮。
紫微仙王最後看見的,是繭中浮現的林漓麵容。她額間十二枚劫紋正在重組,最終凝成初代宗主剜目時濺出的星火形狀。
劫火映照下,青銅海再度翻湧。這次浪尖托起的不是棺木,而是十二萬具正在重生的宿主身軀。他們心口跳動著銀蛾形態的劫火,眼瞳裡映出同一株青銅巨樹的倒影。
虛空最深處,係統提示閃爍出最終答案:
【劫主即係統】
【宿主即劫器】
昆侖山脈在青銅雨中震顫。林漓指間的劫天劍碎片突然發出蜂鳴,十二萬宿主墓碑隨之共振。那些刻著編號的碑文浮空而起,在虛空中拚成完整的青銅輪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