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殿突然傾斜。梁柱發出木材斷裂的脆響，卻在真正折斷前化為青銅質地。林漓袖中飛出九枚銅錢，在空中組成抵住屋頂的八卦陣。銅錢碰撞聲裡，眾人聽見地底傳來鎖鏈拖動的悶響。
雲裳劍穗上的明珠自行浮起，照出地麵滲出的黑色黏液。那些液體避開光線範圍，在陰影處聚集成北鬥七星的形狀。林漓突然並指刺入黏液中心，挖出顆跳動著的青銅心臟。
"不是窺視。"他捏碎心臟，飛濺的汁液在半空凝成星隕閣主的虛影，"是共鳴。"
虛影發出高頻尖嘯，殿內所有金屬器物應聲炸裂。晏九的七根長針倒飛插入自己穴位，硬生生封住暴走的靈力。混亂中沒人注意到，幾滴黏液滲入了地磚縫隙，正向著山體深處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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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光幕在林漓眼前閃爍：
【檢測到維度共振】
【青銅網絡活躍度300】
【建議立即切斷地脈連接】
林漓卻反手拍向地麵。混沌道紋順掌心蔓延，整座大殿的地磚頓時透明如冰，露出下方驚人的景象——千百條青銅根係正在山體中脈動，每根須尖都連著具晶體化的弟子屍骸。
"原來如此。"林漓的瞳孔泛起青銅色，"他們在培育新的青銅古樹。"
地底突然傳來嬰兒啼哭般的聲響。老工剛掏出辟邪鏡，鏡麵就被伸出的青銅觸手貫穿。觸須上密布的吸盤裡，可見縮小版的昆侖宗建築在循環崩塌與重建。
"幻蜃幼蟲！"晏九忍痛拔出一根封穴長針射去，"能吞噬記憶具現化..."
林漓的動作比思維更快。混沌劍氣斬落時，觸須斷口噴出的卻是金血。吃痛的咆哮震得眾人耳鼻出血，地磚轟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豎井。井壁布滿會蠕動的青銅符文，正是護山大陣的倒影。
係統警報瘋狂閃爍：
【警告！檢測到活躍的天缺載體】
【能量反應匹配度：宿主92】
林漓縱身躍入豎井。下墜中，青銅符文不斷試圖烙印在他皮膚上，卻在接觸混沌道紋時紛紛爆裂。井底豁然開朗，竟是座倒懸的青銅宮殿，殿中央懸浮著口透明棺槨。
棺中躺著個與林漓容貌相同的少年，隻是額生九瞳，雙手交叉按在胸前——掌心裡攥著的，正是失蹤的祭天麵具。
"第九百具分身。"林漓劍尖輕挑棺蓋，"或者說...初號實驗體？"
棺蓋移開的刹那，整座昆侖山的時間流速驟減十倍。暴雨凝滯在半空，飛濺的水珠裡映出無數破碎時空。少年突然睜眼，九隻瞳孔裡各有一個星璿在逆向旋轉。
"你來了。"少年聲音帶著金屬質感，"我等你打破閉環已經..."
混沌劍氣貫穿他咽喉的瞬間，林漓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少年被斬首的頭顱仍在說話，而自己持劍的手正逐漸晶體化。更恐怖的是，係統光幕在這一刻變成了青銅色：
【永恒閉環節點到達】
【宿主汙染度100】
【開始維度統合】
林漓突然明白了一切。他震碎自己正在青銅化的右臂，金血潑灑在祭天麵具上。麵具發出淒厲尖叫，表麵浮現出與林漓胸口完全一致的混沌紋。
"原來你才是係統本體。"林漓捏碎麵具，指縫間滲出粘稠的金青色液體，"用九萬年布局，就為這一刻？"
倒懸的青銅宮殿開始崩塌。少年分身的軀體分解成無數青銅微粒，試圖融入林漓的傷口。混沌道紋自動反擊，在林漓周身形成金青交織的繭。
外界，停滯的時間重新流動。晏九等人隻見地底噴出衝天光柱，宗主的身影在光華中不斷虛化重組。當光芒散去時，林漓安靜地站在井沿，腳下踩著少年分身的頭顱。
那頭顱突然咧嘴一笑："你終歸要成為我們。"
林漓一腳將其碾碎，抬頭望向正在消散的雨雲。沒人注意到，有粒青銅種子順著他的袍角滑落，悄無聲息地沒入地縫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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