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柳府門前的青石獅子時,葉萌正用銀簪挑開原女主掌心的金粉。那些細碎的鱗片在她指尖流轉,映得車廂內壁的雲錦暗紋都泛起微光。
“彆怕。“她忽然按住原女主顫抖的手,氣團裡的金芒正隨著車外的鼓樂聲波動,“記住繡並蒂蓮時的力道,收放自如才是真本事。“
原女主的身影頓了頓,透明的指尖慢慢蜷起,金粉鱗片竟在她掌心凝成半枚小巧的龍鱗。凡奇的聲音在葉萌腦海中響起:【能量凝聚度提升至68,情緒波動穩定在安全閾值內。】
車簾被掀開的瞬間,柳如煙的笑聲先一步鑽進來:“姐姐可算來了,我等得花兒都謝了。“她穿著水綠色的襦裙,鬢邊插著的珍珠步搖,正是蘇明軒送的那支定情信物。
葉萌踩著腳踏下車,雲錦裙擺掃過柳如煙的繡鞋。凡奇的數據流順著裙擺遊走,在她耳邊低語:【檢測到她裙擺暗藏七枚攝魂釘,對應北鬥七星陣位。】
“柳小姐生辰,我怎敢不來?“葉萌抬手理了理鬢發,耳後的龍鱗紋在夕陽下若隱若現,“隻是不知,柳公子今日為何不見蹤影?“
柳如煙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兄長身子不適,在偏院靜養呢。“她親昵地挽住葉萌的胳膊,指尖卻在觸及雲錦時微微發顫——凡奇布下的能量屏障正灼燒著她的皮膚。
穿過雕花月洞門時,葉萌瞥見廊下站著的蘇明軒。他穿著件月白長衫,腰間玉佩卻換成了柳家的樣式,看見葉萌時,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最終隻化作一聲低咳。
“明軒也在呢。“葉萌故作驚訝,指尖把玩著袖中的銀簪,“聽聞你近日咳得厲害,怎不尋個大夫看看?“她話鋒一轉,聲音陡然壓低,“還是說,有些病,大夫也治不了?“
蘇明軒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凡奇的投影在他肩頭閃現,數據流凝成細小的光點,鑽進他的袖口——那裡藏著柳如煙給的帕子,此刻正泛著淡淡的黑氣。
宴席設在後花園的水榭裡,八盞琉璃燈懸在梁上,映得池麵波光粼粼。葉萌剛坐下,就見丫鬟端來一盅燕窩,盅沿的花紋與原女主嫁妝裡的那套如出一轍。
“姐姐嘗嘗我親手燉的。“柳如煙笑得眉眼彎彎,指甲上的蔻丹紅得像血。
葉萌端起燕窩,指尖剛觸到盅壁,凡奇的警報聲便炸響:【內含攝魂蟲蟲卵,與蘇明軒體內的屬同一種類!】她麵上不動聲色,用銀簪輕輕攪動燕窩,龍鱗紋泛起微光,盅底突然浮出細小的黑色蟲影,在銀簪的光芒下瞬間消融。
“味道不錯。“葉萌放下銀盅,笑意未達眼底,“隻是不知柳小姐用了什麼火候,竟燉出了些彆的東西?“
柳如煙的臉色白了白,強笑道:“姐姐說笑了,許是妹妹手藝不精......“
話未說完,天邊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夜空被烏雲遮蔽,一輪圓月漸漸被黑影吞噬,月食開始了。
“快看!“有賓客指著天空驚呼。
葉萌抬頭的瞬間,水榭四周的火把突然同時熄滅,池水中浮出無數符文,在月光下連成一個巨大的陣法。凡奇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攝魂陣已啟動!陣眼在池底的石雕蓮花處!】
原女主的氣團突然劇烈膨脹,金芒中滲出血絲。她看見池水中浮現出無數冤魂,都是被柳家兄妹害死的女子,其中一個穿著嫁衣的身影,正是她自己。
“彆怕。“葉萌抓住她的手,龍鱗紋爆發出強光,將那些冤魂逼退,“這些都是幻象,是陣法在引動你的怨氣。“
柳如煙站在陣法邊緣,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姐姐,這池底的蓮花,可是用你的嫁妝銀打造的呢。“她抬手一揮,池水中的符文突然加速旋轉,“你說,把你的魂靈鎖在這裡,會不會開出更美的花?“
蘇明軒站在柳如煙身後,臉色慘白如紙。他看著池水中原女主的幻象,又看看葉萌堅定的側臉,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地上——凡奇植入他體內的光點開始發作了。
“明軒!“柳如煙驚呼著想去扶他,卻被葉萌甩出的銀簪逼退。銀簪擦著她的發髻飛過,釘在旁邊的柱子上,藍光閃爍,符文瞬間被灼燒殆儘。
“你的對手是我。“葉萌站起身,雲錦裙擺在夜風中展開,上麵的龍鱗紋與池中的符文遙相呼應,“用彆人的嫁妝害人,用彆人的丈夫當誘餌,柳小姐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敬酒不吃吃罰酒!“她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往池中一扔,“大師說了,隻要獻祭你的魂靈,我就能永遠留在明軒身邊!“
黃符落水的瞬間,池中的石雕蓮花突然炸開,無數黑色蟲影從水底湧出,直撲葉萌而來。原女主的氣團瞬間擋在她身前,金芒化作護盾,將蟲影儘數擋在外麵。
“凡奇。“葉萌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定位柳明修的位置。“
凡奇的數據流在她眼前展開全息地圖:【在西北方的閣樓裡,他正在用精血催動陣眼!】
葉萌點點頭,對原女主說:“守住這裡,我去去就回。“她腳尖一點,踩著池中的荷葉向岸邊掠去,龍鱗紋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金色的弧線。
柳如煙見狀,尖叫著追了上去:“攔住她!“
幾個柳家的護衛從暗處衝出,手中都握著貼了符紙的長刀。葉萌側身避開刀鋒,銀簪在手中轉了個圈,藍光閃過,護衛們手中的符紙突然自燃,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就這點本事?“葉萌冷笑一聲,正欲繼續前行,卻見蘇明軒擋在了她麵前。他臉色慘白,嘴角掛著黑血,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彆去......如煙她是被豬油蒙了心......“
“讓開。“葉萌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幫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原主的感受?“
蘇明軒渾身一震,仿佛被這句話刺穿了心臟。他看著葉萌眼中的冰冷,又看看水榭中苦苦支撐的原女主幻象,終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側身讓開了道路。
葉萌沒有回頭,徑直向西北方的閣樓掠去。凡奇的聲音在她腦海中一路相伴:【距離陣眼還有五十步......三十步......小心左側的暗箭!】
閣樓的門被一腳踹開時,柳明修正坐在陣眼中央,口中念念有詞。他身前的香爐裡插著三支燃儘的香,香灰落在地上,竟形成了原女主的生辰八字。
“你終於來了。“柳明修緩緩抬頭,眼中布滿血絲,“隻要吞噬了你的魂靈,我就能突破大師的禁製,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葉萌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銀簪。龍鱗紋在耳後劇烈發燙,與原女主的氣團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她能感覺到,勝利的天平,正在向她們傾斜。
月食達到頂峰的那一刻,葉萌的銀簪終於刺向了陣眼。藍光與黑光在閣樓中炸開,整個柳府都在劇烈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