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賀營長家的就是個敗家娘們,誰家媳婦一頓飯能燒那麼多個菜呀!又是鵝又是肉的,哎呀媽呀!這是比以前地主老財家吃的還好啊!”
“我就說她跟咱們不是一路的,燒那麼多肉菜請彆人吃,真是有錢燒的,瞎顯擺!這人要是我們家的媳婦,都不用家裡其他男人動手,我都能扇死她!”
“唉!你們說她這做派看著就不像是咱農村出來的,農村哪一個媳婦會舍得吃那麼好啊!你們說她到底是啥人啊?”
“唉!你不說我還沒細想,聽說她是個城裡的知青,那知青是什麼身份都有,你們說她會不會是那資本家的大小姐呀?”
“什麼?賀營長家的媳婦是資本家的大小姐?那不是壞分子嗎?”
“不是吧?賀營長的媳婦竟然是黑五類?哎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娶了一個壞分子,前途還要不要了?”
……
短短一天的功夫,家屬院裡就流傳起了禾稻苗的謠言,不少人在背後嘀咕她是敗家娘們、資本家大小姐、壞分子這樣的話。
禾稻苗剛來部隊,平常也沒怎麼出去跟其他人打交道,也就是跟隔壁的周美蘭比較熟悉,她還真不知道有關她的流言就跟一陣風似的,傳遍了整個家屬院。
倒是周美蘭在家屬院裡認識了不少人,她出去的時候時不時會有人湊到她跟前打探禾稻苗家裡的情況,詢問賀春生怎麼就娶了個黑五類。
第一個人來打探情況時,周美蘭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跟人家解釋了一番禾稻苗的娘家是城裡的工人,才不是什麼資本家、黑五類的。
但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連好幾個人湊到她麵前說禾稻苗是資本家大小姐、壞分子、狗崽子這樣的話,她恍然反應過來,外麵肯定是有了禾稻苗的流言,她忍不住跟人家吵了起來。
周美蘭把人罵得狗血淋頭之後,也顧不得在外頭多待了,火急火燎地往禾稻苗他們家跑去。
“妹子——妹子——妹子——”
早上時,賀春生比往常更早起,將家裡院子的菜地翻了一遍,菜地裡原本長的草就晾在了一旁,經過一個上午的照曬都蔫了吧唧的。
這會兒禾稻苗將這些雜草攏在菜地裡上,拿火點燃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直衝雲霄。
禾稻苗捂著鼻子站在菜地旁看著雜草正在燃燒著,忽然聽到了周美蘭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咳咳咳咳……”煙熏得禾稻苗眼裡噙著淚水,忍不住咳了好幾聲,“嫂子,怎麼了?”
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朝著向她跑來的周美蘭走去。
周美蘭看著禾稻苗身後的那一堆正在燃燒的雜草,問道:“你在燒草啊?”
“啊!把草燒了,準備種些菜,要不然老吃嫂子家的菜,多不好意思啊!”禾稻苗招呼周美蘭進屋,“嫂子,進屋喝杯水去!”
周美蘭跟著禾稻苗往堂屋走:“嗐!那菜是地裡的,又不值什麼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跟老賀兩人想吃多少就去我家菜地拔就好了,你沒看見我菜地裡的菜可多著呢,每年送了人還是吃不完,都用來曬菜乾了!”
她絮絮叨叨地禾稻苗說起了菜地裡的菜,等她到堂屋坐下喝了口涼白開後,才猛地想起自己來找禾稻苗是有正經事的!
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皺著眉頭滿臉焦急道:“哎呀!瞧瞧我這豬腦子,差點兒把正經事給忘了!”
“外頭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在傳你是什麼資本家的大小姐、壞分子的,好幾個人都跑到我這裡問,這事可嚴重了,你可得和老賀可得上心啊!”她激動地拍了下大腿。
禾稻苗臉色驟然一變,一張笑臉瞬間布滿了寒霜。
說她是資本家大小姐、壞分子,是想把她往死路上趕啊!
她擰著眉磨了磨牙,肅然道:“嫂子,你知道都是誰在說嗎?”
周美蘭氣道:“就那幾個長舌婦,咱家屬院誰家的事她們都在外頭亂說!”
禾稻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嫂子,你帶我去找她們!”
“唉唉唉!我跟你一起罵她們去!”周美蘭彆看與禾稻苗才認識幾天,但兩人相處得可好了。
再說了,他們家老趙和老賀是多少年的老戰友、老搭檔了,周美蘭也看不得他們家出事。
禾稻苗急匆匆地往廚房跑,抄起大菜刀又跑到了周美蘭麵前:“嫂子,走!你帶我去找人!”
周美蘭看著禾稻苗手中刀刃泛著銀光的大菜刀嚇了一大跳,急道:“妹妹子啊,你你……你咋拿著菜刀啊!咱咱咱……可可不能砍人啊!”
她真是沒想到禾稻苗竟然也是這麼虎,都急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家屬之間罵人撕打頂多是被批評而已,可真要動刀動槍的,那問題可就大了!
禾稻苗扯了扯嘴角:“嫂子,我有分寸,就是嚇唬嚇唬人!”
她小胳膊小腿的,手中沒點武器,還真乾不過家屬院的一些大老娘們。
周美蘭不放心道:“那你可得悠著點兒,彆傷著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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