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良的人來得還挺快。
陸天明剛將莫生支走,肖青良便帶著幾十個身上雕龍畫虎的社會小混混,殺氣騰騰來了。
烏鴉坳紀念館的紀念碑前,陸天明雙手插在兜裡,冷冷地看著這一群人將自己包圍在中間。
肖青良的速度,不由陸天明感到很意外。
畢竟,從苦水鄉到縣城有八十多裡的路。而從縣城到衡嶽市,至少還有三十公裡。這一百多公裡的路,他們居然用了不到三個小時。
領頭的肖青良看著穩重如山的陸天明,微微愣了一下,走上前來說道:“陸天明,你不怕?”
陸天明哈哈一笑道:“我要是怕你,這世道就該正不壓邪了。”
肖青良道:“陸天明,我念你年輕,不懂事。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賠禮道歉,跪下來磕頭,從我胯下鑽過去,我今天便可饒了你。”
陸天明冷冷道:“肖青良,你是在癡人說夢吧?”
“我做夢?”肖青良誇張而怪異地大笑起來,狠狠道:“老子見過不怕死的人,還沒見到你這種死到臨頭嘴還硬的人。陸天明,你不要怪我,你死了,我會有兄弟給你陪葬。有仇,你來世找我報吧。”
說罷,手一揮道:“給我上,打死算我的。”
突然,陸天明大喝一聲道:“且慢!”
肖青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陸天明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你真要打死我?”
肖青良咬著牙道:“是。打死你,最多就算是群體性事件。法不責眾,你以為我真願意給你陪葬?”
“如果打不死我,你想過後果沒有?”
“想你娘的後果。”肖青良罵道:“陸天明,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沒把握住,怨不得老子。”
話音未落,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陸天明已經如鬼魅一般欺到了他麵前,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已經被陸天明牢牢控製住了。
他的一隻手扣在肖青良的後頸上,微微一用力,肖青良全身便癱軟下來。
情勢急轉直下。
“叫他們滾開!”陸天明陰沉著臉,臉上籠罩著一股殺氣。
剛才他以雷霆萬鈞之勢,眨眼間便將肖青良控製住。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擒賊擒王”。他深知,一擊不中,他必將遭受滅頂之災。
雖然他有一身的分筋錯骨手功夫,但麵對如狼似虎,不知死活一窩蜂湧上來的這群小混混,他必將陷入雙拳難敵四手的尷尬境地。
而且,隻要自己落敗,後果可想而知。
他必須趁肖青良稍縱即逝的疏忽抓住戰機。
他做到了。
隻要控製住肖青良,眼前這一群殺氣騰騰的小混混便會失去鬥誌。
果然,在肖青良被他拿住之後,小混混們驚慌失措起來。他們麵麵相覷,進退兩難。
現在,隻要他們敢往前衝,第一個受傷的一定是他們的大哥肖青良。而且他們能發現,肖青良在陸天明的手裡,就像一隻被卡住了脖子的癩蛤蟆,動彈不得。
肖青良當然不願低頭認輸。他顯然還有困獸猶鬥之心。
可是隻要他一動彈,陸天明的手勁便會鑽進他的身體,讓他感覺全身有萬千隻螞蟻在吞噬他的身體一樣,生不如死。
他不得不低頭認輸,哭喪著臉衝一幫小混混吼,“沒聽著呀,都滾一邊去。”
小混混們遲疑著往後退開。
恰好,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
小混混們一看警察到了,頓時作鳥獸散,落荒而逃。
丁曉萌從警車裡跳下來,幾步跑到陸天明跟前,顫抖著聲音說道:“天老爺保佑,你沒事啊。”
丁曉萌叫來了鄉派出所。
苦水鄉派出所從鄉政府成立那天開始便設立了。一開始隻有一個人一條槍。
後來,鄉派出所隊伍擴大了。上麵增派了兩名警察下來。
於是,鄉派出所便形成了一個所長,一個副所長,一個教導員的模式。三個人都是領導,又都是兵。
所長石頭,也是一名退伍軍人。起初他是苦水鄉武裝部長。後來才進入公安隊伍,成了一名人民警察。
石頭看著落荒而逃的一群小混混,氣憤地大罵道:“有本事彆跑啊。吃了豹子膽了,敢來老子苦水鄉鬨事,老子抓住你們這幫雜碎,有好日子給你們過。”
罵完,看著陸天明笑了笑道:“小陸,牛叉啊。有大將之分。臨危不亂。”他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我聽小丁說,有人來烏鴉坳鬨事,這還了得,不把我派出所放在眼裡了?”
陸天明報以感激的微笑,坦率道:“石所長,你來得很及時。”
石頭看一眼肖青良,抬起腳就踢了他一腳罵道:“他娘的,聽說你還是個當兵的,你把我們當兵的臉都丟儘了。”
肖青良哭喪著臉,一言不發。
他無非就是一群小混混的頭。在老百姓麵前他們作威作福,肆意妄為。但一旦遇到像石頭這樣的警察,他們便會搖尾乞憐,裝出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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