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表現出對彭淙壁的充分信任,讓彭淙壁明顯激動了起來。
彭淙壁在苦水鄉工作了很多年。擔任了多年的鄉黨委副職,一直未能得到提拔。
魏龍曾經就為他抱不平。
彭淙壁上不去,是因為他曾經得罪過肖科。
事情的起因的這樣的。有一年,苦水鄉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乾旱。全鄉乾部在魏龍的帶領下,傾巢出動帶領村民抗旱。
在全鄉池塘都接近乾涸的情況下,全鄉村民連吃水都將遇到困難。
魏龍便鼓動村民打井找水。可是一連打了三四口井,都沒找到泉水。
於是,大家便把眼光都投向苦水水庫。
苦水水庫是縣水利局管轄的地方。曾經作為戰略用水而重點保護。
苦水水庫蓄水量大。水庫蜿蜒有七八裡路長。由於乾旱,原本綠瑩瑩的一庫水,慢慢就變成了半庫水。
水庫管理處乾脆就關了閘,一滴水也不放出來了。
苦水鄉往年基本都是風調雨順,水庫有不有水,對他們影響並不大。
但是遇到這年乾旱厲害了,村民們便隻有祈求水庫管理處打開閘門。
但是,無論怎麼求,水庫管理處都以戰備為由,拒絕放水救人。
老百姓是沒辦法找水庫管理處麻煩的。便隻好來鄉政府求助。
副書記彭淙壁便親自上水庫,協調放水救人。
然而,水庫管理處卻置之不理。反而譏諷彭淙壁沒有大局意識。不能為了老百姓遭遇乾旱了,就打戰備水庫的主意。
魏龍也束手無策,征求李亮的意見,李亮反而批評彭淙壁借機樹立個人威信。
眼見著全鄉農作物全部要絕收,老百姓養的家禽家畜也因為缺水而幾近死絕。最後,連村民飲水都出現了嚴重困難。
彭淙壁一怒之下,帶領村民上了水庫大壩,強行打開了水庫閘門。
水庫管理處自然不願意他們的權威被踐踏。雙方一言不合,當場大打出手。
水庫管理處畢竟人單勢弱,動起手來,自然不是早就滿腔怒火的村民對手。結果,村民一擁而上,將水庫管理處的人打得抱頭鼠竄。
事情鬨大了,山南縣便委派了副縣長肖科前來苦水鄉處理。
鄉長李亮把一切責任全部推在彭淙壁身上。表示他對村民搶水的事,一無所知。
魏龍有意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但肖科卻否決了魏龍攬責任的行為。他將彭淙壁叫到麵前,劈頭蓋臉一頓怒罵。
彭淙壁起初還一聲不吭。直到肖科說出來,老百姓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時刻警醒,戰備水庫的重要性時,彭淙壁忍不住頂了他一句,“肖縣長,我們不管老百姓死活,我們還配領導他們嗎?為人民服務這句話還有意義嗎?”
肖科被頂撞,氣得臉都綠了,他大聲嗬斥著彭淙壁道:“彭淙壁,你什麼意思?你眼裡還有領導嗎?不敢不服從上級嗎?”
彭淙壁冷冷道:“上級正確,我當然服從。上級的錯誤的,我為什麼要服從?”
肖科大怒,指著彭淙壁吼道:“彭淙壁,你給我聽著,我要撤了你。”
彭淙壁將心一橫道:“你撤就撤,不要說那麼多廢話。我彭淙壁如果皺一下眉頭,都不算是個男人。”
兩個人在鄉政府大吵了一架,肖科氣得鼻子都歪了,怒氣衝衝回去了縣裡。
本以為彭淙壁馬上會被撤職,誰料肖科走後,這件事就再沒了消息。
後來得知,是路遠書記不同意撤了彭淙壁的職。這才讓肖科消停下來。
不過,兩個人從此結下了怨恨。彭淙壁也因此就像被焊在了苦水鄉一樣,不上不下過去了不少年。
陸天明決定將苦水鄉交給彭淙壁負責,多少也聽聞了關於彭淙壁過去的一些事。
他相信這個憨厚的漢子,值得托付。
“陸縣長,你既然相信我彭淙壁,我彭淙壁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你的知遇之恩。”彭淙壁雙眼放光道:“有陸縣長你的支持,我彭淙壁刀山敢上,火海敢跳。”
彭淙壁的表態,讓陸天明心裡不禁湧起來一番感慨。
其實,在基層乾部當中,像彭淙壁這樣的乾部不在少數。他們都想乾出來一番事業,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人生的目標抱負。
可是,基層政府的平台太窄了。即便他們有改天換地的勇氣,也因為缺少機遇與平台,而隻能碌碌無為一生。
陸天明深知基層穩定的重要性。基層穩了,就好像萬丈高樓一樣,地基穩了,高樓才不會倒。
彭淙壁要想全麵接管苦水鄉的工作,還有一道程序要走。
那就是縣委常委會的決議。
鄉鎮一把手的任命,都必須通過常委會討論。
山南縣的常委會議,通常是一個月開一次。每次都定在月底開。
陸天明將準備任用彭淙壁的想法與汪浩一說,汪浩便臨時召開了常委會議。
肖科雖然被陸天明免去了常務副縣長的職務,但他的常委身份還沒有撤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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