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在山南人事調整最緊要的關口，悄悄去了北方的正鼎縣拜訪溫玉。
汪浩一手主導的山南乾部人事調整方案，他不想摻和進去。他知道汪浩是個非常剛愎自用的人，不會接受他任何意見。
與其兩個人鬨得紅臉，不如眼不見為淨。
乾部任前公示已經發布出來，本次調整，牽涉到五十幾個人七八個崗位。幾乎把山南原來的圈子完全打破了。
陸天明留意了一下，發現縣局委辦還基本沒動，但下麵的鄉鎮，基本全動了。
有平調到縣局的，也有交換的。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原來緊跟著肖科的一幫人，差不多在這次調整中全換了下來。
有消息透露，主導本次乾部調整工作的，名義上是書記汪浩，實則是範芳。
這也是不少人選擇登範芳門的原因。
範芳在這次乾部調整事情上到底收了多少人的錢，沒人知道。但有個小道消息傳出來，範芳收錢都是明碼標價。鄉鎮一把手三十萬，縣局委辦一把手四十萬。
這個價格在很多人看來，還算是公道。畢竟，付出去的這幾十萬，隻要付出的人如願以償坐上他想要的位子，這幾十萬很快就會回來。
曾經有一個說法——窮縣富官。這個說法並非沒道理，因為再窮，也窮不到乾部。
山南過去還頂著一頂貧困縣帽子的時候，縣裡的乾部就沒有窮過。
林偉生擔心自己跟著陸天明出差，他的位子會被其他人撬走。因此，他婉拒了陸天明出差的要求。他要留下來，緊盯著自己的位子不被人搶走。
陸天明隻好從政府辦找了一個比較機靈的小夥子，跟隨自己去了正鼎縣。
溫玉得知陸天明來了正鼎，高興得連連抱怨陸天明，“天明哥，你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你搞突然襲擊啊。”
陸天明在電話裡大笑著道：“我要提前通知你了，你就沒有驚喜了。”
溫玉派了司機，從機場將陸天明直接接回到了正鼎縣。
一路上，陸天明都是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對於北方，他並不陌生。
當年，他考上大學來到燕京醫科大讀書，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踏上北方的土地。
那時候，他就感到北方與南方有著很大的差彆。
在他看來，南方就像一個鐘靈毓秀的小家碧玉。而北方，處處都顯示出他粗獷男子的一麵。
南北兩地不但在溫差上有著明顯的區彆，人們的生活習慣也有著完全不一樣的區彆。
作為南方人，陸天明養成了每天都要洗澡的習慣。而在北方，他的這點小小的要求居然不能得到滿足。
學校的澡堂，並不24小時提供熱水。而到了冬季，整個北方都是冰天雪地，沒有巨大的勇氣，還真不敢天天洗澡。
陸天明是沒法忍受一天不洗澡的。生活習慣一旦養成了，想改，很難。
沒有熱水怎麼辦？陸天明就隻能洗冷水澡。
他強健的體魄與過人的勇氣與毅力，就是當年的冷水澡造就的。
在學校，無論天有多冷，無論室外結了多厚的冰。陸天明都會去澡堂洗一個冷水澡。
他洗冷水澡的事，讓溫玉佩服得五體投地。溫玉曾羨慕地說，“我要是有你這樣的毅力就好了。”
北方的土地，深秋過後，處處都是一片荒涼的景象。
觸眼之處，看不到一絲綠色。
這與南方有著明顯的不同。在南方，再冷的冬天，都能看到綠色。
溫玉的司機是個看起來就很精明的小夥子。他一路上不斷給陸天明介紹著正鼎縣。
陸天明隨口問了一句，“你們溫書記一定很受群眾歡迎吧？”
司機連忙說道：“是啊。我們正鼎縣的老百姓都說，溫書記是正鼎縣最沒架子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