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堅持不喝茅台年份酒。即便汪浩譏諷,照樣不為所動,讓汪浩也無可奈何。
路遠倒很開明,喝什麼酒都行。
陸天明心裡明白,汪浩看不起貴長春酒,是因為這酒出自正鼎。
正鼎是溫玉曾經當過書記的地方。溫玉在正鼎唯一可以拿上台麵的東西,就是盤活了正鼎酒廠的貴長春酒。
而且溫玉盤活酒廠的功勞,不在他本人,而在陸天明身上。
倘若陸天明不伸手幫他一把,貴長春至今可能還沒走出正鼎縣。
所謂“愛屋及烏”,在汪浩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他反感溫玉,連帶著反感他在正鼎的一切,包括陸天明推薦的貴長春酒。
在汪浩的心裡,陸天明並非對手。溫玉才是。
首先,兩人同屬培養對象。其次,兩人出身差不多,都有著頂級家庭背景。
陸天明之所以不會成為他的對手,是因為家庭背景就直接將他排除在圈子之外了。
三個人雖然各懷心機,但都有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希望山南越來越好。
畢竟,山南變好了,他們都有麵子。
不管怎麼說,都可以說是他們曾經打下了基礎。陸天明不過就是在打下的基礎上發揚光大了而已。
當然,汪浩是不願意看到陸天明一枝獨秀的。可是他又需要借助陸天明乾出來成績,讓他的籌碼壓過溫玉。
山南隸屬衡嶽,山南不管做出來多大的成績,都將首先歸功在他的頭上。
汪浩矛盾的心理,一般人還真難猜透。
飯局中間,林蔭老板俞總進來了一趟敬酒。他居然開玩笑說,希望陸天明能幫他找到一個合夥人,他想將林蔭酒店開到燕京去。
俞總看起來是像在開玩笑,但三個人都明白,人家玩笑也不是隨便開的,必然有目的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汪浩見俞總撇開自己而找陸天明說話,當即有些不高興道:“俞總,陸常委對燕京很熟嗎?”
俞總笑道:“這不是熟不熟的關係,而是我感覺啊,陸常委隻要願意幫我,就一定會幫上不是。”
汪浩愈發不高興,連俞總敬他酒,他也隻是敷衍一下,並沒有完全喝乾。
俞總裝作沒看見,試探地問路遠,“秘書長,我這段時間聽到外麵有傳言,政府準備對我們這些民營企業下手?”
路遠搖著頭道:“謠言這東西,你可不能信。隻要你們合法經營,就算查,也不用擔心啊。”
俞總笑眯眯道:“據說,先從查稅開始。我倒不怕,因為我相信我們林蔭是經得起查的。”
他不問汪浩,而是去問路遠,顯然是有意為之。
汪浩果然坐不住了,他敲著桌子,鐵青著臉道:“老俞,你打聽這些乾什麼?你剛才不是說,經得起查嗎?我倒希望你能有一副金剛不壞之軀。”
俞總臉上的神色變幻了好幾遍,他笑笑道:“說心裡話,我也希望這是謠言。”
俞總全名俞亮。他是衡嶽人,沒有讀過多少書。
俞亮十幾歲時,跟人去了外麵打拚。據說落腳在澳門的一家賭場裡。
他從疊碼仔開始做。由於他人機靈,深得不少賭客喜歡。
某年,衡嶽林蔭的原老板去了澳門玩,正好遇上了俞亮給她服務。
俞亮鞍前馬後服務老板,大家都是同鄉,加上女老板手氣好,在澳門贏了錢。便邀請俞亮回衡嶽發展。
俞亮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幾個月後,真回了衡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