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就沒有外麵看著整潔乾淨了,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唯一還算乾淨的,就是那兩扇窗戶上貼著的一對似“囍”非“囍”的紅窗花。
這裡的影子模仿不來文字的細節,所以隻能胡亂弄了個看著像的貼著做樣子。
裡屋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木床,一個雙開門的櫃子,以及一個帶銅鏡的梳妝台。
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奇特的,唯一讓沈喬在意的就是外麵找到的那把扇子。
修士一向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兵器,這扇子能被單獨放在這裡,隻有可能是這扇子的主人在這裡出了無法反應的意外。
也許應該找找外麵那院子?她記得這堂屋對麵似乎還有個不起眼的小屋子。
沈喬想著,正要轉身走。結果剛一轉頭,險些撞上了個東西。
她反應快,感覺臉上有東西要碰到時便向後躲了一下,等後仰著看清楚這物什後卻是一愣。
那是一根被做了個圈的麻繩。要是剛剛她沒向後躲這一下,這繩子似乎是剛好能套在她頭上的。
她順著這圈套向上看,卻見屋頂上突然閃過了一道黑霧。
那黑霧閃得極快,她這一打眼的功夫就已經穿透屋頂消散了。
這東西剛剛是想把她吊起來?
她看著屋頂若有所思,抬手拽住了麻繩用力向下一拉。
哐當!
一個什麼重物從房梁上“撲通”一聲摔了下來激起一片灰,她抬手扇了扇灰塵定睛一看,才發覺這是一個木頭做的人偶。
有鼻子有眼的,還上了色,看著栩栩如生跟真人似的。
這些影子什麼時候有這好手藝了?
沈喬把那麻繩繞了幾圈握在手裡蹲下身。繩子的另一頭是拴在這木人脖子上的,並且勒得很緊。
她思索著,鬼使神差地用手碰了一下這木人的額頭。
“……你好。”
這一聲回應惹得沈喬蜷縮著手指離開了這木人,她皺起眉。
幻聽嗎?
她又試著把手指放了回去。
那道冷清清的女聲又響了起來,這次似乎是怕沈喬再把手抽回去,語速明顯快了,“道友你好,我是萬元穀的修士婁清悅,請問你有空幫我解封一下嗎?沒空的話麻煩在我脖子上砍一刀給我送走也行。”
沈喬:“……”
好家夥,她說這些影子哪裡來的這麼好的手藝。
“你等會兒,我看看怎麼解封。”
她伸手想先把那捆在這位“木人”脖子上的繩子給解開,可這手剛碰到繩子就見這繩子自動收緊了。她又試著用靈力去割,有效果,但很慢,像是用鈍刀在磨。
她停下手輕嘖一聲,腦海中突然想到剛剛那梳妝台上似乎放了一把生鏽的剪刀。
也許……可以用這墮影莊裡的東西試試?
她站起身,從梳妝台前拿過了那把生鏽剪刀先是在自己手腕上纏上的那段繩子上剪了一刀,發現果真有用,這才敢去給這人割脖子上那繩子。
繩子一剪開,沈喬隻見麵前這“木人”的輪廓漸漸清晰,最終徹底變成了真人。
這女子烏發雪衣,模樣清雋端正,額前留了兩縷龍須似的長發,剩下那些頭發也沒盤上去,隨便用條發帶紮住了發尾,如今看著有點淩亂的炸毛。分明剛剛經曆了那般詭異的事情卻看著絲毫不慌,沈喬想到了她剛剛那請求的話,總覺得這人有種“能死就死,不能死就暫時活著”的佛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