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白發蒼蒼的老董事地走過來,滿臉不讚同,
"公司內部的事你為什麼要報警,你知不知道薑總被抓走對公司會有多大的影響。"
沈初墨轉身麵對老董事,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眼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李老,您覺得任由薑總和王周繼續這樣中飽私囊,掏空公司資產,對薑氏就沒有影響?”
她抬手將一縷發絲彆到耳後,
“城西地塊的事一旦曝光,薑氏麵臨的就不隻是股價暴跌,而是天價罰款和牢獄之災,到那時,整個公司都將萬劫不複。”
老董事漲紅了臉,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就算如此,也不該家醜外揚!現在警方介入,外界會怎麼看薑氏?”
“家醜?”沈初墨突然輕笑出聲,笑聲裡帶著幾分諷刺,“當薑海和篡改評估報告,將公司資產拱手相讓的時候,當他們挪用三億資金做假賬的時候,就已經把薑氏推向了深淵。”
她從手包裡取出一疊文件,重重拍在會議桌上,紙張散開露出密密麻麻的轉賬記錄,
“李老,您看看這些,過去五年,薑氏有近半數利潤都流進了私人腰包,這哪裡是家醜,分明是謀財害命!”
老董事低頭看著文件,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
沈初墨放緩語氣,目光掃過會議室裡神色各異的眾人:“我報警,是為了保住薑氏最後的根基。現在及時止損,我們還能通過法律途徑追回部分資產,重新整頓公司。”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鋒芒,“難道您想看著薑氏的基業,毀在這些蛀蟲手裡?”
會議室陷入沉默,老董事握著拐杖的手漸漸鬆開,重重歎了口氣:“是我糊塗了......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沈初墨挺直脊背,氣場全開:“召開緊急股東大會,重組董事會,我提議李老暫代董事長一職,穩定人心。
同時,我會提供所有證據,配合警方調查,追回被轉移的資產。”
她環視四周,“薑氏想要重生,就必須徹底清除這些毒瘤。”
沈初墨留下和董事會開了一天的會。
會議室內的白熾燈管不知何時開始輕微閃爍,在長達十小時的激烈討論後,滿牆的會議記錄與散落的文件早已堆疊成小山。
當沈初墨合上最後一份資產清查報告時,數位董事不約而同地揉著發紅的眼眶——這個看似纖弱的年輕女孩,竟以驚人的效率梳理出薑氏集團七年來的財務漏洞,甚至精準標注出十五個海外洗錢賬戶的資金流向。
"沈小姐對法務和財務的熟悉程度,簡直不亞於從業二十年的老行家。"
陳薇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這位素來嚴苛的財務總監,此刻望向沈初墨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尤其是提出用區塊鏈技術追溯資產轉移路徑的方案,連我都從未想過。"
她的話音未落,市場部總監林明已頻頻點頭,他麵前攤開的危機公關預案上,沈初墨用紅筆批注的媒體應對策略,將可能引發的股價震蕩壓縮到了最低限度。
老董事李鬆茂摩挲著會議桌邊緣的雕花,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亮光。
他想起下午討論重組章程時,沈初墨信手拈來引用《公司法》第七十五條的模樣,那份從容不迫與薑海和掌權時的獨斷專行形成鮮明對比。
"或許......"他欲言又止,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裡回蕩,"或許薑氏真該注入新鮮血液了。"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深潭,數位董事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心動的神色。
運營部張董事突然掏出計算器快速敲打:"按沈小姐提出的剝離不良資產方案,隻要追回城西地塊抵押款的60,我們就能填補今年的資金缺口。"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這樣的商業手腕,恐怕比薑海和在位時強得多。"
會議室的氣氛驟然升溫。有人開始小聲討論沈初墨提出的股權激勵計劃,有人翻出她製定的三年戰略規劃仔細研讀。
當林明提及慕容集團的十億注資意向時,就連最初質疑沈初墨動機的王董事,也不得不承認:"能撬動慕容家的合作,這份人脈和魄力就不是常人所有。"
"不如......"陳薇突然開口,筆尖重重敲在桌麵上,"我們提議沈小姐出任總裁?"
她的話讓空氣瞬間凝固。
林明下意識坐直身體,李鬆茂的拐杖在地麵輕叩,發出猶豫的聲響。
短暫的沉默後,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再次響起,有人列舉沈初墨精準預判王周陰謀的案例,有人稱讚她整合部門資源時展現的領導才能。
"可是她太年輕了。"王董事的聲音打破熱烈的氛圍。
他抱起雙臂靠向椅背,臉上帶著審慎的表情,、
"薑氏的基業,交給一個多十多歲的女孩......股民們能信服嗎?"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讓眾人沸騰的情緒漸漸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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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鬆茂緩緩搖頭,皺紋深刻的臉上滿是無奈:"商場向來論資排輩,就算我們支持,那些持股的元老們也不會同意。"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時已轉為濃稠的夜色,沈初墨收拾文件的動作頓了頓,長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她當然聽見了董事們的討論,從他們逐漸信任的眼神與語氣中,她早預判到這場隱秘的博弈。
"各位前輩謬讚了。"她突然開口,聲音清亮如清泉,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我提議李老暫代董事長,正是因為相信您能穩住大局,我也從沒想到要做薑氏總裁,我隻是單純不想看見薑氏無辜的員工受到薑海和的牽連而已。”
她將整理好的文件依次遞給董事們,目光誠懇,"至於我,願意擔任特彆顧問,協助新管理層落實改革。"
會議室裡響起若有若無的歎息聲,不知是遺憾還是釋然。
沈初墨背起包走向門口時,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交談:"這丫頭既聰明又懂得進退"、"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她勾唇輕笑,電梯鏡麵映出她從容的身影——錢財對她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她想做的隻是讓薑海和付出代價而已。
至於薑氏無論最後落在誰的手裡,她都無所謂。
....
沈初墨回到學校的那天,陽光正好,微風拂過校園的林蔭道,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一切如常。
她剛走進教室,原本嘈雜的班級瞬間安靜了一秒,隨後又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問候聲。
“初墨!你終於回來了!”
“你這幾天去哪了?老師說你請假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對啊對啊,連學生會那邊都來問過好幾次……”
沈初墨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放下書包。
“家裡有點事,耽誤了幾天。”她語氣平靜,顯然不想多談。
班主任李老師走進教室,見到沈初墨時明顯鬆了口氣,快步走過來低聲問道:“初墨,你沒事吧?你朋友之前打電話說你身體不舒服,現在好些了嗎?”
沈初墨眸光微閃,應該是秦澤幫她打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