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平安,正與母後在乾清宮用膳。
“母後,巡撫是什麼官職?”平安坐在飯桌前,伸出雙手,等宋媽媽用熱帕子為他淨手,他剛才接見了李邦華,當著他的麵忍住沒問孫先生,跑回來問他娘。
“怎麼說呢?”張薔道,“母後給你打個比方吧,平日裡陪你讀書的張世澤、徐元祉、朱良輔三人,一人陪你讀書,一人陪你練武,一人陪你玩遊戲,有一天,他們為了如何安排讀書、練武和遊戲的時間吵了起來。
這時候,你就要站出來,解決他們三人之間的矛盾,否則,大家就不能開心地玩了,是不是?”
平安挺起小胸脯,驕傲地說:“是,他們都聽朕的,朱良輔都九歲了,他也要聽朕的。”
“對呀,大明十三省,每個地方的官員呢,有管民的布政使,有管軍的指揮使,還有管治安和司法的按察使。
平日裡,這三位各管一攤,誰也不麻煩誰,但有時候,比如地方上發生了匪亂、民亂、入寇等情況,朝廷就會指派一位巡撫,去協調他們之間的關係……”
陪平安一起讀書的,有英國公的孫子張世澤,定國公世子徐允禎的兒子徐元祉,成國公朱純臣的孫子朱良輔。
另外,劉鳴謙的大孫子,六歲的劉士偉,也被太後特邀入宮伴讀。
這些童年的玩伴,長大後將成為皇帝的心腹,是皇帝治理國家的得力助手。
平安舉起一隻手,雀躍地道:“朕明白了,巡撫跟朕一樣,管理一個地方的所有政事。”
“不,”張薔拍拍兒子舉起的小手,糾正他道,“巡撫管一省的軍政大事,你是帝王,你要管大明天下所有大事。”
望著兒子健壯的小身板,就要擔起大明天下,張薔想想都覺得壓力山大,她又補充道:“不過,安哥兒不怕,在你長大前,有阿娘幫你撐著。”
宋媽媽遞上一碗調好味的土豆泥,勸道:“娘娘,安哥兒,先用飯吧,菜都涼了。”
平安繼位後,宋媽媽改口稱呼萬歲爺,平安覺得不好聽,仍要他叫乳名安哥兒。
“嘗嘗,這是李巡撫帶回來的土豆,看看有沒有咱們莊子上的好?”張薔說完,端起碗吃飯,食不言。
母子倆正吃著飯,法容在門外晃了一下,就站在廊簷下等待,張薔見了,衝她點點頭,讓她進來回話。
法容進來,小麥色的臉上滿是激動,兩頰笑出淺淺的酒窩,上前來行了一個福禮:“太後,我師兄回來了,在宮門外求見。”
“哦,”張薔問,“法安大師還沒回隆福寺吧?”
“沒有,一進城就來宮門外侯見了。”
“本宮雖然盼著大師回來,也不急這一時,先請大師回隆福寺洗洗風塵,休息一晚,明早再入宮吧。”
法安大師巡視東北,前後近九個月,肯定有許多消息帶回來,張薔下定決心要組建顧問團,她準備從遼東之事開始,嘗試一下顧問製度,能不能對她的決策,提供幫助。
法容為難地道:“師兄還帶回來五百名隨從,要請示太後,安置在哪裡?”
這是法安大師為平安挑選的衛隊啊,張薔聞言,興奮地搓著手,轉頭吩咐懷恩:“去永壽宮,請張公公來一趟。”
不一會兒張泉到了,張薔對他道:“法安大師帶了五百民工回來,你去,讓劉先生找個地方暫時安置他們,待本宮與大師商量後,再做決定。”
“遵旨。”張泉轉身就走。
“跟劉先生講,他們的食宿費用,從內帑出,你先送點銀子過去。”張薔補充道。
法容跟著張泉一起出宮,半道上,她對著張泉行了一禮:“有勞張公公,我師兄說了,都是些十到十五歲的孤兒,特能吃。”
張泉拱手回禮,哈哈笑道:“不怕,劉先生上半年買了六大倉的低價糧,哈哈。”
母子倆用完膳,平安回東暖閣午休,張薔回到側殿,讓懷恩去文化殿,通知李邦華再留一日,明早和孫承宗一起入宮,有關於遼東之事谘詢他們。
下午,是平安練武、玩耍的時間。
張世澤幾個,雖然是武勳家子弟,在家裡卻是嬌生慣養,並沒有練過武,入宮後,見平安小小年紀,太祖長拳卻打得虎虎生風,連八歲的朱良輔,也打不過他。
幾個人好生羨慕,家族血脈覺醒,也開始認真地練起武來,當然,不認真不行,太後事先有申明,入宮來不好好讀書練武,是要被送回去的!
真要被送回去,那真是打臉,就算英國公張維賢,再心疼孫子,張世澤每日回家,也被逼著讀書練武,把當日的功課再複習一遍,生怕孫子被太後送回去。
劉鳴謙的大孫子劉世偉,是個極斯文的孩子,現在站樁,也能站一個時辰了。
幾人練完武,也不嫌累,隻歇了口氣,就在乾清宮外的廣場上,玩起遊戲來。
張薔坐在台階上喝茶,手裡翻著一本閒書,一邊看書,一邊看著幾個孩子玩耍。
幾個孩子下午玩耍的,就是巡撫的遊戲,張世澤先選了指揮使,徐元祉選的是布政使,剩下一個按察使,被朱良輔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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