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以繼續去學堂讀書?為什麼哥哥弟弟們可以,而她不可以?
自己告訴她男女七歲不同席,還沒到自己腰高的閨女卻有理有據的反駁。
“我與家裡兄弟是血脈至親,同席又能如何?我在學堂一不吵鬨、二不任性……”
昔日童言猶在耳,想著這輩子歡歡喜喜的送她出嫁,看她相夫教子。
沒想到才行至一半便遭逢突變,為何便是我兒這樣命苦。
沒等她過多傷懷,她的丈夫,女兒的親生父親便親自過來催促。
“你坐在這裡是做什麼,還不快讓卿兒出來,趁天色黃昏低調的走吧。
若是在留在家裡,過段時間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
二夫人的眼睛發直地看著地上黑色的秀發,李父也順著她的視線去看,哀歎一聲。
“我們也不止卿兒這一個女兒,隻能怪她命不好。”
二夫人強扯出個苦笑,是啊,老爺不止卿兒一個女兒,可她卻隻有卿兒這一個女兒。
“莫要犯糊塗,躲能躲多久的時間,終究是要去的。
也想想容衡,有個克夫的姐姐,衡兒的名聲也不好聽。”
李二夫人像提線木偶一樣一步步走向床榻,掀開床帳看到裡麵的情況時。
她卻沒有太過震驚,甚至還鬆了一口氣,走了好走了好啊,是自己沒用,護不住她。
容卿從小就是有主意的,希望她在外麵能夠一切順利,不受這大宅院的諸多約束。
李父察覺到不對,急匆匆的跑過去一把推開李二夫人。
“啊啊!是你放走她的?你故意放走她的?
你到底有沒有為我們李家女眷的名聲考慮過,你這讓大哥三弟他們怎麼看我?”
李二夫人笑得相當諷刺,“嗯,是我放走的,哈哈哈~
麵子、名聲有那麼重要嗎?她也曾騎在你的肩頭,一聲聲的喚你爹啊。
李?生,她在我們跟前,從這麼點長到亭亭玉立,你便一點舍不得都沒有嗎?
你真像個怪物,我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瘋了,我看你是瘋了,這時候說這些有什麼用,來人,來人!
給我把夫人帶回院子裡麵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之後又命令心腹,讓他們秘密低調的去尋找李容卿找回來。
他不怕李容卿跑得遠遠的,再不回這個家,就怕她被人抓住,做出有損他們李家顏麵的事。
從沒走過這麼久的路,李容卿猜測自己的腳應該已經磨破皮了。
小腿也酸疼的不行,但京中的客棧她一家也不敢住,也不敢往幾個城門口走怕被攔下。
很快她就發現李家的仆人,一通繞路亂走後,便看前麵巷口處堵了一輛奢華低調的馬車。
隻看馬車上的花紋,李容卿猜不出是哪家,隻能低著頭用手擋住臉準備往回走。
“姑娘留步,我家主人有請。”
李容卿的腳步頓住,猜到這人必定是早就盯上自己了,那自己就算跑也是跑不掉的。
於是她回頭轉身淡定的整理衣擺,緩緩向月皎皎的馬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