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何為榮譽
“擊殺死亡生物，生命素回歸......那為何穴精靈不與死亡生物戰鬥，反而要屢次進攻木精靈呢？”明皓天疑惑道。
泥土精靈回答道：“穴精靈不具備成長性，這種能夠快速製造出來的生靈，對於我們世界而言幾乎沒有價值。
一直以來向木精靈發起戰爭的，有智慧有能力的高等穴精靈，其實是我們通過對木精靈進行轉化製造出來的。
轉化後的穴精靈擁有相對應木精靈的能力，隻是為了掩蓋這件事，我們會在他們的能力上進行一定的掩飾，讓能力的表現有輕微的差彆。並且我們樹根還會彼此交換高等穴精靈的卵。”
明皓天想了想問道，“那高等穴精靈有成長性嗎？”
“有。”泥土精靈點頭。
明皓天頓時有了一個思路，“也就是說穴精靈主要是通過吞噬優秀的木精靈來獲得自己的優秀苗子。而神樹樹枝之所以彼此通報天才，讓部族針對天才，其實也有防備著你們的意思？”
“可以這麼理解。”泥土精靈點頭道。
“隻不過穴精靈既然可以大量製造，你們完全可以製造大量低等穴精靈去進攻木精靈。”
“可以，但沒必要。”泥土精靈淡然道。
“沒必要……神樹分成樹枝和樹根兩個表麵上敵對的陣營，木精靈和穴精靈以為彼此是死敵，有不少木精靈甚至從小就懷揣著消滅穴精靈的夢想，為此不斷努力奮鬥。可隻有你們知道，這不過是遊戲。”
明皓天說著，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心中感慨著造物主的殘忍。而更讓他感到可怕的是，此時的他竟能理解這種殘忍。
那就好比是，某個人養了兩群螞蟻，讓它們彼此廝殺，為了讓遊戲有趣起來，增加各種規則，最終選出最強的蟻王出來。
對於人類而言，這是殘忍的事情嗎？當然不。
反而如果有外人跳出來，指責對方沒人性，甚至要殺死對方來結束這場殘酷的遊戲，以扞衛正義。那真正有病的反而是這個扞衛正義的人。
泥土精靈繼續說道：“樹枝的生命素來源於樹根，樹根將生命素通過樹心供給到樹枝上。
樹根如果全部被摧毀，樹枝也會因為缺乏生命素而凋零，最後縮回到樹心、也可以說是神樹本體上。”
明皓天恍然大悟道：“你們掩蓋的秘密是，神樹樹根其實什麼都不缺，不缺生命素也不缺水。哪怕沒有神樹樹枝，不發動戰爭，你們也可以生存下去。
為了掩蓋這個秘密，樹根身邊隻保留著無腦的低等穴精靈。高等穴精靈你們都外派出去，守在通道口。”
泥土精靈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如果隻考慮生存，樹枝也有存在的必要。生命素並不能遍及每一塊土壤，那些土壤吞噬生命素，生成了死亡生物。這些死亡生物並不是神樹的產出，如果放任不管，可能發展成對神樹的威脅。
樹枝長出地表土壤以外，向外散發生命素，賦予土壤生機，一定程度控製了死亡生物的擴張。”
明皓天聽後鬆了口氣，如今知道了樹枝和樹根的關係，這就能杜絕未來成神後的自己，出於實現世界和平的願望，采取滅絕戰爭一方的方式來獲得和平。
明皓天斟酌後，問道：“如果我希望你們將足夠多的湖水放到上麵，讓所有神樹樹枝都能擁有維係生存的水資源，降低戰爭烈度，你們能同意嗎？你們需要的隻有我，不是嗎？”
“湖水足夠多的話，木精靈不再需要進行湖水爭奪戰，也不需要進攻穴精靈討要湖水。那木精靈枝士存在的必要性在哪裡呢？他們接下來要為了什麼去戰鬥？”
明皓天毫不遲疑地說道：“為了自己，為了榮譽。我會舉辦比賽，讓大家參加，並且設置修煉法作為獎勵。”
泥土精靈進而問道，“榮譽是什麼？如何獲得榮譽？榮譽是需要觀眾的，越多觀眾注意到的、他們認可的榮譽才是榮譽。
你就算成為最強，沒有觀眾，沒有任何存在知道此事，你的榮譽感從何而來？
你說舉辦比賽，但這樣的比賽會限製在枝士之間，並且隨著越來越多枝士知道自己根本毫無希望後，比賽的圈子會越來越小。最終可能變成小圈子的自娛自樂，榮譽從何而來？”
明皓天堅定道：“榮譽可以來自於內在，不斷自我修煉、自我超越後達成的個人成就！”
“不被廣泛認可的成就，缺少群體見證的成就，算成就嗎？”泥土精靈冷冷地反問。
“實力的提升是真實的，當修行者突破桎梏時湧動的狂喜，難道不比千萬觀眾的喝彩更真實嗎？”明皓天據理力爭，情緒有些激動。
泥土精靈緩緩伸出手，手掌攤開在土壤上方，隻見兩個卵緩緩從泥土中升起，“我製造了兩個生命，一個生命天生就具備強大的力量。另一個生命需要通過一係列我所設定的運動，完成一次運動就能升一級，最終提升到另一個生命的力量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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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你的說法，後者是否就能輕易獲得榮譽，如果我告知他真相，他是否還願意爭取這份......榮譽？”
明皓天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不斷思索著如何反駁泥土精靈。
泥土精靈又隨手一揮，瞬間五十個卵破土而出，“可現在有了五十名需要成長的生命，誰完成的運動更快，誰就能早一步成長起來，有了競爭者後，這些競爭者同時也是觀眾，榮譽因此才會變得真實不是嗎？
如果我再進一步調整，這些競爭者在成長到某一階段後，隻有彼此廝殺才能進一步提升，有了足夠生命的祭奠後，這份榮譽會更加的沉重、更加的珍貴。”
泥土精神敞開雙手，腦袋中、那由泥漿組成的不斷滾動的眼珠子仿佛有了至高無上的神性韻味。
生命素在明皓天身前緩緩凝聚，組成了一幅流動的畫麵。
畫麵的左邊是零零散散的少數木精靈，正圍著一個頭戴王冠的木精靈，氣氛安靜而沉悶，像一潭死水。
畫麵的右邊是浩浩蕩蕩的戰場，地上是遍地的木精靈屍體，空中是無數仍在英勇廝殺的木精靈枝士，他們呐喊著熱血口號，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天際。
通紅的天地宛如被焚燒一般，空中五光十色的攻擊交錯縱橫，而戰場外圍著眾多緊張不已的普通木精靈觀眾，他們的臉上既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興奮與狂熱。
“你作為強者，你站在普通枝士的角度，你到底是選擇少數強者枝士無聲無息的自娛自樂，一次次的重複爭取那無聊至極的最強者頭銜。
還是選擇在轟轟烈烈的戰爭中燃燒自己的生命？好好感受一下，這由萬千亡魂嘶吼重疊，用靈魂澆灌而成的榮譽圖騰！
是他們需要戰爭！生靈渴望戰爭來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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