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倫並未貪婪地收下所有士兵的贈予。他精挑細選,隻取用那些能完美嵌入自身戰鬥體係、並能產生協同效應的裝備與道具,將自己武裝到牙齒。
士兵們的身影在傳送的光芒中接連消失,返回大本營。原地,隻剩下吳辰倫與陶銳。
“我......忘了綁定回城傳送點了。”陶銳撓了撓頭,頗為無奈地說道。
“唉......你早說啊!”
吳辰倫原本的打算,想憑借這身煥然一新的裝備道具,在這危機四伏的地麵世界好好磨礪一番,測試極限,再獨自傳送回去。現在陶銳滯留在這裡,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總不能將對方給丟在這裡。
“跟上我的腳步,我們原路殺回去。”
吳辰倫審視起自身擁有的裝備道具,做好戰前準備。
主力武器:【金鐵長柄刀】。
刀柄末端嵌入了武器組件【打火石】,注入祟氣後,暗紅色的火焰便“呼”地一聲纏繞上刀刃。
遠程輔助:【儲物腰帶】可以貼合在腰上,跟皮肉緊緊貼合起來。通過口號指令,可以瞬間取出內置的各種消耗品【煙霧彈】、【炸雷管】、【毒飛鏢】、【惡臭彈】等,相當於一個更方便調用道具的外置祟書倉庫。
防護:【戰術背心】與【防火長褲】能提供基礎卻堅實的防護,一般的刀劍難以摧毀衣物。這是高樓的抽獎品,防禦性能遠超普通的衣物。
【運氣項鏈】能微妙地偏移襲來的攻擊軌跡,減少受到致命傷的概率。
【蛇之戒】,每日可以激活一次,激活時能在皮膚表麵浮現一層堅韌的蛇鱗紋路,大幅提升整體防禦。
增幅機動:右手佩戴著能增加握力與手掌力量的【煉金指套】;【外置機械脊骨】貼合著背部脊椎,能更高效地傳導和爆發全身力量;腳上穿著【遊行鞋】,不僅提供卓越的支撐與彈跳力,必要時還能激活其特殊功能——【滑浪】,獲得高速移動能力。
這一身行頭帶來的澎湃力量感,讓吳辰倫信心暴漲,他迫不及待地想試試鋒芒。
剛出發不久,一頭第九檔鬼祟便從陰影中撲出。
吳辰倫眼中精光一閃,低喝一聲:“來得正好!”
手中燃燒的【金鐵長柄刀】劃破空氣,帶著淩厲的破風聲與熾熱的火線,主動迎了上去!
一路披荊斬棘,陶銳看著吳辰倫乾脆利落地解決掉沿途的鬼祟,沉默半晌,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連長,如果,我是說如果,鬼祟覺醒了智慧,像人一樣會思考、會權衡利弊,甚至有的誕生了類似人類的感情。它們隻想活著,像普通人一樣活著,不戰鬥,也不想被殺死。你們還會毫不猶豫地擊殺它們嗎?”
若純粹以吳辰倫軍人的本能回答,答案毋庸置疑。
鬼祟是敵人,是威脅人類生存的禍源。立場敵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場上,軍人擊殺敵方士兵,難道還要先分辨對方是不是好人?荒謬!那是立場決定的生死。
然而,腦海深處屬於明皓天的記憶碎片,此刻卻如漣漪般蕩開,乾擾著他固有的認知。
吳辰倫沉默了片刻,還是順應起內心的回答:“隻要它不主動攻擊、不傷害人類,我也不會對它們趕儘殺絕。軍人不會濫殺無辜。”
陶銳的聲音有所驚訝,“你的回答真讓我意外。我見過太多人,他們對鬼祟隻有純粹的仇恨和排斥。即使鬼祟表現出交流的意願,甚至明確表達不想戰鬥,甚至願意投降,最終也難逃被擊殺的命運。”
吳辰倫歎了口氣,語氣複雜道:“這不奇怪。想想曆史上的戰爭吧。兩國交戰,哪怕是互為平民的兩邊國民,他們不是軍人,彼此也沒有真正的深仇大恨,可還是有可能被民族大義、國家榮譽所裹挾。
很容易被簡單粗暴地標簽化、妖魔化,將對方視為宣泄仇恨的對象。現實中這樣的例子還少嗎?人類太容易站在自身立場上思考。
對於無辜的平民,對他們遭遇的苦難,表現出冷漠、敵視,甚至是幸災樂禍。例如在社交平台上,嘲諷對方的平民遭到轟炸、家破人亡。”
他頓了頓,語氣無奈而深沉道:“這是無解的困境。要求每個個體都保持絕對理性,清晰分辨個人與國家意誌的界限,太難了。
更何況,很多時候,國家機器本身,也需要這種被引導的群體情緒,需要仇恨來凝聚力量,讓大家心甘情願地為它而戰。”
“真沒想到......一個軍人會有這樣的思考。”陶銳感慨道,“我見過的軍人,極少有這種對戰爭的反思。”
“軍人本來就不該有這種反思!”
吳辰倫無比糾結道,“那些所謂的反戰電影,在和平時期看看還行。要是在戰爭年代拍出來,讓軍人去質疑自己為何而戰、思考戰爭的正義性、合理性,質疑自己殺死的敵人是否也是個有家庭的普通人......那簡直是腐蝕戰鬥意誌的毒藥!
儘管這種戰爭片,多數是讓敵對方反思,設計的情節是讓敵對方的某個士兵認識到他們是侵略者,為此而懺悔,甚至是背叛自己的立場。可是這種意識形態的鬥爭,無形中也在腐化我方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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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對敵人產生了同情,你的槍口,還能那麼穩嗎?”
吳辰倫用力甩了甩頭,想要將腦子的雜念驅散:“我......我的腦子被那段該死的未來記憶攪亂了!我知道這麼想不對!但我控製不了!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這念頭究竟是我自己的,還是那個明皓天塞給我的!
不說了!加快速度回去,你的小女朋友該等急了!”
陶銳卻沒有就此打住,他跟著吳辰倫的步伐,再次拋出一個問題:“那麼,在你看到的那個未來裡,鬼祟和人類最終是怎樣的處境?”
吳辰倫腳步一頓,本想拒絕回答。但明皓天的記憶卻不受控製地翻湧上來,一些零碎卻沉重的畫麵刺痛了他的神經。
“大世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低語道。
“如果現實世界被徹底吞噬,大世界就會真正降臨!屆時其他祟世界的存在,無論人類還是鬼祟,都會湧入我們的家園!
在這種外部的威脅下,我們這一方祟世界裡的所有存在,人類也好,鬼祟也罷,就成了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們是利益共同體!”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抗拒這段記憶的侵蝕:“未來的......那個明皓天。他似乎在極力促成人類與鬼祟的合作。也許那是無法避免的未來?
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我們太弱小了!人類和鬼祟之間,根本沒有平等對話的基礎!沒有平等,何來真正的合作?又怎能指望任意一方真心實意地為守護這個祟世界而拚命?總之,這不是我們現在該操心的事!”
“也是。”陶銳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沉默地跟上了吳辰倫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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