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辰倫發現高樓的第一層沒有門,隻有一個狗洞大小的,被層層厚鐵皮封堵的窗戶。
他沒有選擇從一樓進去,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團【黏著口香糖】,粘在【煉金指套】上,直接雙手攀爬了上去。
二樓跟一樓是一樣的布局,直到三樓,才出現了三個較大的窗口。
吳辰倫發現其中一扇窗口不僅是透明的,還是打開的。
剛進來,一股混合著各種食物、排泄物和汗餿的惡臭瞬間將他淹沒,渾濁的空氣令人窒息。
腳下是沒過腳踝的垃圾山,泡麵桶、薯片袋、巧克力包裝紙......各種即食食品的包裝袋鋪滿了地麵。
“看來這棟高樓裡的人,平時吃的食物就是這些即食食品。”
吳辰倫強忍著反胃,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的汙穢。
經過一間敞開的房門時,他猛地頓住,裡麵竟然有一頭像是猴子似的鬼祟被幾根粗大的長釘貫穿手腳,牢牢釘在牆壁上,再有一圈圈的鐵鏈纏繞著它的軀乾。
“這是樓層中刷新出來的鬼祟吧?不將鬼祟殺了,而是將其控製住,以此確保樓層內不再有鬼祟刷新出來。”
吳辰倫搖搖頭,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這也太擺爛了吧?高樓刷新出來的固定鬼祟,這可是高樓內難得的資源,定期擊殺能夠穩定解鎖祟圖冊。什麼人才會直接放棄這種機會呢?”
這一層空無一人,隻有垃圾和那頭被禁錮的怪物。他繼續向上,每一層都如同垃圾場,惡臭和汙穢氣味如影隨形。
直到第六層,他才在垃圾堆裡看到了活物。
兩個赤身裸體、蜷縮在肮臟被褥裡的男女。
他們頭發板結油膩,皮膚上沾著不明汙垢,散發出的酸臭比垃圾更甚,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女人察覺到動靜,慵懶地抬起頭,毫無羞澀之意,甚至故意撥開黏在臉上的發絲,將身體更直白地展露在吳辰倫眼前。
男人則咧開嘴,笑道:“嘿!軍爺?來巡察了?”
“你怎麼知道?”吳辰倫不由感到詫異,他此時並沒有穿軍裝。
男人指了指吳辰倫胸前那枚冰冷的金屬徽章,“以前有過帶徽章的人過來。”
吳辰倫試探性地道:“那你應該清楚我是來乾嘛的吧?”
“清楚,清楚。”男人點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帶你看看我們的家。”
“等等!”吳辰倫實在無法直視這場景,飛快地取出兩件備用的外套,扔了過去,“穿上!像點人樣!”
女人慢吞吞地套上外套,衣擺堪堪遮住大腿根。那男人也同樣穿在身上,對方的身高跟吳辰倫差得不多,這一穿上去,什麼都沒擋住。
吳辰倫怒罵道:“你是傻子嗎?你擋下麵啊!!”
男人不以為意道:“大家都有的東西,為什麼要遮擋呢?我們不過是回歸原始,回歸本真,我們赤裸裸的來,最終也將赤裸裸的走,什麼都無法帶來,也什麼都無法帶走。
衣服是隔斷人和人之間關係的障礙物,讓彼此都隱藏起了自身想法,無法坦誠,無法誠實麵對彼此。”
吳辰倫吐槽道:“你們這叫不知羞恥!什麼歪理邪說!!”
男人搖頭晃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想想你和最親密的人坦誠相對的時刻,是不是覺得靈魂都交融了?是不是想把一切都告訴她?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
“沒有。”吳辰倫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荒謬的聯想。
男人卻置若罔聞,帶著一種狂熱的信念感說道:“打破羞恥!擁抱坦誠!當我們連最深層的羞恥都能坦然麵對,還有什麼值得隱藏?
沒有秘密,就沒有隔閡!我們就是真正的家人,血脈相連,心意相通!這才是永恒的和平與大同!”
他一邊說著,一邊引著吳辰倫走向通往七樓的樓梯。
剛踏上七樓,吳辰倫鼻尖聞到的惡心氣味,以及眼前所看到的場景,讓他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