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果然又悶又熱,可開了窗吹進來的不光有熱風,還有沙塵,坐在窗口的根本受不了,這開了關,關了開的,等他們下車時,不光頭發淩亂,臉都是黢黑的。
“你們跟逃難的一樣,哈哈哈,張恒,你都快成花貓了。”
這不能怪他,錯車時對麵有一輛煤車。
張恒厚道的笑笑,隻是遞上了手絹,老林卻不管那麼多,看到一麵鏡子,拉著白淼就去了,
“啊,啊,我的臉!”
她的臉比張恒還誇張,因為座位挨著窗戶。
好容易找到一個帶水的衛生間,幾個人才恢複了正常,他們在車站分了手,說好了集合的日期和時間。
這時候連座機都沒普及,還真是不方便。
周、錢兩人剛進胡同,就看到大樹底下坐了好些人,神情激動的議論著,看到他倆,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小周回來了,快回家看看吧,你媽也回來了。”
啊,雖然她寫信說要回來,可這也太快了吧,
他們快步往家走去,沒想到王芳也在家。
“還真是巧,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快去看看媽。”
周明心裡一沉,她媽身體不好,雖然經過治療,已經沒有大礙了,可西北條件那麼差,也有可能複發。
他扔下了背包,三兩步跑回了臥室,
“明兒回來了?我沒啥事,歇歇就好了,怎麼好耽誤他的工作。”
周明看著瘦骨嶙峋的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邊把脈,一邊放出了神識。
“氣血極弱,多久吃不下飯了?胃病也複發了,上次的努力全白費了,一個字都不許瞞著,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吃著他的藥,哪怕是營養跟不上,也根本到不了這一步,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明雪一看瞞不住了,隻好老老實實說到,
“做實驗時,出了事故,可能受了一點輻射。”
她說的雲淡風輕,可聽在周明和王芳的耳朵裡,不亞於晴天霹靂,誰都知道,輻射意味著什麼,
責備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他們都是這個國家的功臣啊,為了所有人的腰杆子,夜以繼日的奉獻自己。
“沒事的,我有辦法,我一定有辦法,媽,我會救你的,”
他目光堅定,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小瓶子,
“先喝了這個。”
雖然知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可他還是要搏一把,好容易有了媽,誰也不能跟他搶,死神也不行!
錢來蹲在外麵,連兒子都忘了,聽著大鳳的話,
“雪姨都吃不下飯了,吃半碗吐半碗,芳姐急得沒辦法,還堅決不去醫院,也不許給周哥打電話。”
她的固執又一次表現出來,幸虧他們回來了,要是再晚些日子,大明得後悔死。
明雪感到很意外,雖然小瓶裡的藥不多,卻沒有刺激到腸胃,從昨天開始,喝口水都想吐,
周明呆呆地,一句話都不說,其實他正在看著母親的五臟六腑,生怕漏過一點,看著那大大小小的疙瘩,手術是不可能了,哪怕化神識為刀,也是不可能了。
”媽,接下來咱們會吃很多苦,為了兒子,你一定要堅持住。“
他要上非常手段。
“明兒,你不要……”
“答應我!”
看著暴躁的兒子,明雪趕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