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葵手裡接過紙張,趙輕柔來到靠窗的桌案前坐下。
桌案之上,一左一右分彆擺放著兩隻螞蚱,這正是上次吳憂的回禮之一。
迫不及待的將信紙展開,趙輕柔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她輕聲念湧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看到此詩時,趙輕柔的心忍不住加快了跳動,詩不應景,不過卻將男子對女子的思念,寫到了極致。
美,詩美,景美,人更美。
趙輕柔不清楚,吳憂為什麼會突然給她寫這樣的情詩,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情詩,也是思念,她看過無數的情詩,沒有一首能夠打動她,而此時,她的心亂了。
小葵沒有說謊,她的確存了一大木箱的情詩,可那些情詩加在一起,遠不如這首詩的一個角。
看著手裡的詩詞,趙輕柔靜坐良久,她對吳憂的情感變化很是複雜,從吳家死裡逃生起,她去找吳憂退婚,之後吳憂的一番話讓她改變了想法。
達達使臣到來時,她和吳憂一起接待使臣,從那時起,她才和吳憂真正的接觸。
和吳憂相處,讓她感覺到很輕鬆和隨意,她不討厭吳憂,隻當吳憂是一個要好的朋友。
後來,是東城外的刺殺,吳憂為了保護她們,引開了黑衣人,難道從那時起,吳憂就對自己有意了,他不忍看到自己受到傷害,所以才引開了黑衣人?
趙輕柔越想心裡越亂,但是卻又忍不住繼續往下想。
之後,自己便被禁足,從殺趙攸之,黃滔,以及今天的沈青岩,難道他是在為證明自己?證明他能配的上自己嗎?
想著想著趙輕柔把自己都感動了,她眼圈泛紅,嘴角卻彎成了向上的弧度。
她擦拭著雙眼,低聲罵道:“傻子。”
又呆坐良久,待情緒平複後,趙輕柔起身,衝著窗戶外,正和栓子聊天的小葵叫道:“小葵,準備一個火盆送到房間來。”
“知道了,小姐。”小葵應了一聲,這個天氣並不冷,雖然不知道小姐要火盆做什麼,不過她還是連忙去準備了。
不大一會兒,在栓子的幫助下,一個被燒的通紅的炭火盆,便被送了房間。
栓子見小姐正費力的拖著一個大木箱,他連忙放下火盆,上去幫忙,直到箱子被拖到房間正中方才停下。
趙輕柔氣喘籲籲的打開木箱,裡麵滿滿的全部都是泛黃的信紙,顯然有些年頭了。
一旁的小葵,看著趙輕柔奇怪的舉動,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道:“小姐,這些情詩你都要燒掉嗎?”
趙輕柔笑著點頭,語氣卻很歡快道:“是的,這些東西以後都用不上了。”
情詩被趙輕柔一封封的扔進了火盆,橘黃色的火焰燃起,照在趙輕柔歡快的嬌顏之上,似乎沒有任何的不舍和惋惜,小葵不理解今天小姐是怎麼了,為何要燒掉保存已久的情詩。
如果吳憂在這裡,他對趙輕柔的做法一點都不奇怪,題都城南莊一詩,在前世流傳千古,其意境與情感不是這個朝代的讀書人能寫的出來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此詩一出,其餘皆是渣渣兒。
雖然不了解小姐的行為,不過看到小姐似乎很開心,小葵也不再糾結,隻要小姐心情好,一切都隨她去了。
………
暗藍色的天空中,圓圓的毛月亮高掛,光線略顯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