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也是你的考題吧?”
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獨孤愷還是問了出來。
朱籬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吳憂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殺了喻墨和周簡之後,是打算殺了封平的,不過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懷疑殺他的人是…………”
這件案子太複雜了,不論是朱籬還是殺封平之人,即使殺了人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論心性還是智商絕對都是頂尖的。
說到這裡,朱籬停了下來,頓了頓道:“你的做法並非無用,隻是我也沒有想到,這件案子如此複雜,如果讓我來審,未必勝過你。”
“是他?”
聽著朱籬的提示,吳憂在腦海裡把南山發生的事情快速過了一遍,懷疑對象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是他!”朱籬微笑,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即使知道是誰又如何?沒有證據僅憑懷疑斷不了案。
看著二人無厘頭的對話,獨孤愷一頭霧水,問道:“他是誰?”
吳憂苦笑搖頭:“都是讀聖賢書的才子,你們這麼做實在是有違聖賢的教諱。”
對此,朱籬並沒有反駁。
沉默良久,吳憂看向朱籬怒道:“你們都是瘋子,一群瘋子。”
似乎是在發泄怒火,吳憂是咆哮著吼出了這句話。
牢房裡很靜,仿佛隻有吳憂的話語在回蕩。
深呼吸了一口氣,吳憂放緩語氣繼續說道:“三百年亡國論是我吳家提出來的,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它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個王朝隻有三百年?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去改變這一切?”
似乎認命了一般,麵對吳憂的咆哮朱籬很平靜,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語氣古井無波問道:“為何要改變?”
“朱籬,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讀書隻是為了你自己,而我吳憂不同,本官告訴你讀書的意義是什麼,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而你,你們,都他媽的讀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吳憂的話很難聽,而且還爆了粗口,而這次朱籬端著茶杯的手頓住了,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嘴裡喃喃著橫渠四句。
他出生官宦世家,官場,讀書人的圈子,農戶和商道,仕農工商他都有所涉獵,知道的越多,反而覺得無趣。
他本生性灑脫,不羈於世間禮法,他本才華橫溢,看淡人情冷暖。
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僅因為個人喜好,執迷於風雲榜,殺了喻墨和周簡,現在吳憂脫口而出的橫渠四句,讓他陷入了沉思,不可自拔。
良久之後,朱籬後仰,躺在牢房的地麵上,兩行清淚簌簌而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哈哈哈哈…………我朱籬空活二十餘載還自以為才情能勝我者寥寥,今日看來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即使一個平庸之人,哪怕有為國為民之心,也勝我多矣,勝我多矣,我真的錯了,錯的離譜。”
讀書的意義是什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可是朱籬不同,他很有才華,隻是沒有理解讀書最初的意義,而誤入歧途。
橫渠四句如當頭棒喝,讓他幡然醒悟,看著朱籬如失去了魂兒般自言自語,吳憂歎了口氣,和獨孤愷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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