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巷口前，一輛馬車駐留，上官白透過車窗將這一幕儘收眼底，他無語的搖了搖頭：“青鸞，回去，此處將發生暴亂。”
青鸞心裡一驚，連忙招呼車夫：“快離開這裡。”
馬車緩緩啟動，消失在巷子深處。
車廂內，青鸞皺眉問道：“主人，你是說吳憂想引發暴亂滅了柴家？”
上官白微微點頭：“確實如此。”
在得知吳憂將幾百具屍體拉回城時，上官白便一直在揣測吳憂的用意，他早早的便來到了府衙外，就是想親眼看吳憂如何處理此案。
這一等便是午時，讓他失望的是，府衙的大門一直緊閉，吳憂也未曾現身，正當他以為吳憂要放棄此案時，李兆年幾人的出現，讓他似有所悟。
跟隨人群來到柴家門外，上官白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由此，他對吳憂有了新的認知，吳憂就是一個瘋子，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沉思片刻後，青鸞道：“主人，我們可以幫助柴家，與之結盟，將來為我們所用。”
這個問題上官白仔細斟酌過，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柴昆隻是一個紈絝，柴仕進更是一個蠢貨，柴家無能人，要之無用。”
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青鸞則是一臉的懵，看出她眼神裡的迷茫，上官白嗬嗬一笑，繼續道：“吳憂將屍體拉回城，公之於眾，就是為了引人關注，百姓見到這慘無人道的一幕，他們憤怒，他們痛恨，他們要討一個公道。”
說到這裡，上官白撇了撇嘴，又搖了搖頭：“吳憂就是要將柴家架在火上烤，他成功了，你再看看柴仕進，他都乾了什麼，當眾指責，怒斥，借祖上的功勳壓迫眾人，百姓本就敵視柴家，而柴仕進此舉無異於火上澆油，自取滅亡，這種蠢貨救之無益。”
聽完解釋，青鸞點了點頭，又微微搖頭：“主人，奴婢倒是覺得可以救，柴家雖然蠢，但是他們和吳憂有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將來對付吳憂時，柴家可以成為我們手裡的刀。”
“不。”這次，上官白沒有任何考慮，直接否定：“我不救柴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你有沒有發現，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都衛司和禦林軍沒有一個人出現製止，你不覺得奇怪嗎？”
經上官白這一提醒，青鸞恍然，她話語帶著顫音道：“你的意思是還有人要滅柴家？”
上官白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能同時命令禦林軍和四城都衛司的人，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誰，正是因為猜到背後之人的身份，青鸞才會感覺到恐懼。
此刻她清晰的認識到柴家完了，沒有人可以救柴家。
柴家門前，李兆年被柴仕進懟的臉色漲紅，柴玉山的功勳眾人都知道，但把死了百多年的人拿出來說事，著實是無恥。
見李兆年支支吾吾無話反駁，安止心連忙道：“柴仕進，你柴家殘害了那麼多人，難道就不怕報應嗎？”
聞言，柴仕進樂了，幾天前，吳憂也說過報應，記得當時他柴家把吳憂羞辱的體無完膚，隻能灰溜溜的離去，現在想想，他依舊感覺身心通透，暢快無比。
“區區一些賤民罷了，能給我柴家陪葬那是他們榮幸，至於報應，哈哈…………在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柴仕進得意的話音未落，隻見一個物件飛了過去，正中他的額頭。
“哎呦……”柴仕進一聲驚呼，摔在地上，鮮血順著他的捂著額頭的指縫溢了出來。
眾人都愣住了，定睛看去，襲擊柴仕進的竟然是半塊磚頭。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想從中找到下黑手之人，著實有點兒困難。
正在眾人心中叫好之時，卻聽見有人大喊道：“打死他們，往死裡打，出了事情李兆年公子擔著。”
這一嗓子讓圍觀的眾人徹底瘋狂了，他們本就對柴家充滿了怨氣，聽見李兆年願意擔責的話語，仿佛解開了束縛，一窩蜂的衝向柴家之人：“打，往死裡打。”
柴家的護衛眼疾手快，連忙扶起柴仕進便要退回府內，他們才二十多人，反觀對麵烏泱泱的看不到儘頭，這還打個屁，先避其鋒芒才是上上策。
柴家很有錢，這不是秘密，單單陵寢裡的陪葬就讓人眼紅，彆有用心之人豈會錯過機會，根本不用人提醒，卯足了勁往前衝。
隻要衝進柴家，搶一把就走，也足夠揮霍很長時間了，到時候誰知道是自己乾的。
更何況柴家作惡多端，搶他們是為民除害，這等好事不乾就是傻子。
原本隻打算看熱鬨的百姓，見有人衝在前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心裡的怒火也激了起來，徑直往前衝去，還高聲喊道：“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此時的人群就是一個火藥桶，徹底炸了，一腔熱血也好，彆有所圖也罷，受到感染的眾人，齊聲高呼：“打死他們。”
似乎起到了連鎖效應，整條街的人都參與了進來，聲勢震天。
柴仕進被護衛攙扶著進入了府內，隻是大門還沒有關嚴實，便被巨大的力量撞了開來。
人群如泄了閘的洪水湧入了柴家，柴仕進腳下不穩，直接跌倒在地上，不等他起身，便感覺無數雙大腳從他的身體上碾了過去。
原本保護他的護衛，此時臉色蒼白，雙股顫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快跑。”
不知道誰提醒了一句，眾護衛這才回過神來，也不管倒地哀嚎的柴仕進，連忙扔掉武器，拔腿就跑。
大勢已去，柴家完了，這是護衛們內心真實的想法。
柴仕進死了，是被活活踩塌至死，李兆年五人就在大門旁，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看著仿佛打了雞血的人群，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柴家，李兆年臉色蒼白，嘴裡喃喃：“完了，完了，闖大禍了。”
原本他隻是想找柴家討一個說法，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衝進國公府，引發暴亂，而且還死了人，這罪名太大，而身為罪魁禍首的他必定是要砍頭的。
想到這裡，李兆年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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