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七章宇文案七
吳憂沒有想到,趙輕柔唱歌竟然如此好聽,他發現他遠遠低估了趙輕柔的水平。
驚歎,驚豔,驚詫,驚爆,這四個詞就是現場之人的反應。
從趙輕柔開口的那一刻,司徒南猛然站了出來,混沌的雙眼中放著光芒,他鑽研了一輩子音律,他當然聽的出來,這是一種全新的曲風。
再仔細聽去,詞雖然直白,但所表達的情感極為細膩,音律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打動人心。
細品之下,司徒南失神了,過往種種在腦海裡不斷浮現,年輕時,他對音律非常癡迷,到處拜師學藝。
那個時候,他本是一介窮書生,靠著心中的信念,碰壁無數次後,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女子杜若。
杜若很美,一顰一笑間如畫中的人兒,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和司徒南一樣很喜歡音律。
二人熟悉後,杜若被司徒男的執著所打動,再三懇求父親,這才讓司徒南進入了杜家,做杜若的伴讀。
說是伴讀,其實杜若請來了許多音律先生,以學音律為由,實則是幫助司徒南。
日久生情,二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互生情愫,於是便私訂終身。
杜若是一種花,也是草藥名,杜家做的是藥材生意,家財萬貫,豈能看上司徒南這樣的落魄書生。
杜若的父親得知女兒和司徒南有私情,大怒,強行將二人拆散。
司徒南依舊清晰記得,那是大雨滂沱的夜晚,他被趕出了杜家。
雨水潑在身上,他跪在杜家門外絲毫不覺,可杜家的大門緊閉,無人理會他的存在,直到天亮。
那一夜,他想明白了許多的事情,他知道他需要名望,需要權勢,隻有這樣他才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
從此,司徒南拚了命的練琴,拚了命的學習音律,進步神速。
數年後,他功成名就,名聲大噪,還成為了皇子的先生,可謂是一步登天。
可每每想到那道倩影時,他的心忍不住的顫抖,一次,他鼓起勇氣,不遠千裡來到了杜家時,已經物是人非。
杜家所在的城市發生了瘟疫,整個杜家死的死,逃的逃,幾方打聽後,他得知杜若死在了那場瘟疫之中。
天意弄人,司徒南的信念崩塌,他所堅持的一切終成一場空。
司徒南後悔了,當初他不該離開杜家,不該離開杜若,也許隻要他堅持,就會讓杜若的父親回心轉意。
他恨自己,他跪在杜若的墳墓不停的磕頭懺悔。
名望,權勢又有何用?能換回杜若重生嗎?
自那之後,心喪若死的司徒南辭去官職,隱居在京都,一生未娶。
癡情塚勾起了司徒南內心埋藏最深的情感,詞曲中仿佛隱藏著杜若臨死前想對他說的話,淚水再也崩不住了,他想忍住,可怎麼也控製不住。
他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的哭泣聲打斷趙輕柔的歌聲,他又忍不住拚了命去聽,似乎是要記住每一個字,那都是杜若想對自己說的話。
直到趙輕柔最後的一個音符落下,多年來壓抑的悲傷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如當年的滂沱大雨,散在石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