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麥若是沒戴眼罩,肯定要“紅”他一眼(因為蕭麥的“眼白”是紅色的):“薑兄是一貫會聯想的。我的意思是,六樓的客人很少,所以,這裡的人味兒比彆處淡得多。”
“哦,人的氣味啊,我還以為是人肉的味道,是我多想了。這裡沒人氣很正常,吃個飯爬六樓,也太費勁了。”
蕭麥點頭:“六樓,人少。演出在最精彩的時刻,所有人都往下看,從這裡動手,最不惹人注意。”
薑達撓撓頭,竟提出了異議:“六樓人再少,總歸是有人的。不如從樓頂一躍而下,最是安全。”
“那個二掌櫃說過,表演途中,會有人負責站在樓頂上,向下揮灑花瓣。”蕭麥做了個揮灑的動作。
“哦!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薑達一拍腦門,蕭麥整個詢問過程,他都有在旁觀,但沒有把口供中的每一絲線索就記在心裡,“還是蕭兄想得周全。”
誇讚完蕭麥,薑達為了證明自己也很聰明,於是急於找尋一些線索,便扒住欄杆,從上往下看。
每一層樓的邊緣,都有琉璃瓦搭成的飛簷,就像寶塔一層層往下。
但這些飛簷並不遮擋視線,從這裡可以俯瞰舞台。
此時,舞台上的碎石,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看上去,就像一個灑滿了紅酒的圓盤。“圓盤”周圍是一圈裝飾用的金銀器,再外圍則是綠色的池塘。
薑達在心裡麵,模擬了一下案犯的動作,然後說道:“我明白了!嫌犯是踩著欄杆一躍而下,在空中施展神通後,飛下去刺殺舞姬們的。所以,這欄杆之上,極有可能留下嫌犯的足跡。”
說罷,未與蕭麥商議,薑達就忙不迭地開始尋找。
蕭麥跟在後麵,待薑達快要走到辟邪之眼所探查的線索——也即留有沾有凶手所留痕跡的廊柱前時,才開口道:“薑兄,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沒有跳下去?”
“啊?”薑達下意識放慢腳步,“不跳下去,怎麼作案呢?”
“落下去的金色光球,可能是案犯本人,也可能是案犯所施展的神通,我比較傾向於神通。”
“為什麼?”
“若是案犯本人,刺殺成功時,身上定會沾惹大量的血跡,尤其是腳底。那他逃出舞台時,定會把血跡留在路上。可一路尋來,我們沒有發現多餘的血腳印。”
“經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薑達把目光從欄杆上移開,因為施展神通的話,就沒必要以欄杆為支點往下跳了。
然而,就在他挪動目光的這一刻,忽見前麵的廊柱後麵,似乎有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薑達快步上前,因痕跡在廊柱背麵,於是他翻過欄杆,小心翼翼踩在飛簷上,朝痕跡看去。
“哇,蕭兄!快看我發現了什麼,一行字!”
“寫得什麼?”
“豐德坊,長寧街,乾康樓。”
“能看出字跡的新舊嗎?”
“是新刻上去的,跟舞台上的字跡很像,這是不是案犯留下來的提示啊?”薑達已經興奮地說話都在顫抖了。
“我試試看。”蕭麥伸手,在廊柱後麵摸了一下,確認薑達辨認無誤,“沒錯,是同一人所寫。咱們馬上出發,去乾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