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繼業縱馬上前,隻見攔在偌大官道上的僅有一人一騎。
那人年紀不大,一張臉幾乎完全遮掩在兜帽之下,僅露出沒有胡須的下巴。
見將主騎著妖馬裴超光上前,那人胯下的騾子,竟本能地向後退卻數步。
裴繼業見狀一笑:“何人安敢阻我將門之路。”
軍人大多喜歡扯著嗓子喊話,裴繼業也不例外,一開口,聲如洪鐘,震得地麵微塵似乎都在震顫。
“卜者。”那人抬起一根手指,指著蒼天道,“就是算命的。”
裴繼業說道:“想給老夫算命,你怕是沒這個資格。”
盧嘯峰縱馬來到裴繼業跟前:“大哥,跟他廢什麼話?這便生擒過來,刀斧之下什麼都會撂。”
“不必,跟這小輩玩玩。”
見裴繼業無意擒拿自己,那人握緊韁繩的手稍稍放鬆。
“準不準,聽了就知道。我算出大將軍騎虎難下,不知前路何往。依我之見,大將軍黑雲壓頂,厄運纏身。再往前走,恐有性命之虞,不如就地折返,即可轉危為安。”
那人說著,把手一甩,做了個令諸將“退去”的動作。
裴繼業聞言冷冷一笑。
“哼!”裴承玉快馬上前,說道,“原來是風雲島派來的人,還藏頭露尾,我看你就是二號賊,張逸!”
張逸頓時不服氣地一抬頭,露出蒼白的麵孔,熊貓般的黑眼圈:“有病吧,我當賊都隻能當二號嗎?”
裴繼業一皺眉,抓住韁繩。
裴超光立即會意,揚起四蹄,就朝張逸疾衝而來。
“駕!”
張逸立即調轉騾子,奪路狂奔。
可騾子怎能跑得過將門神馬裴超光?轉眼就要被追上。
張逸還不忘邊跑邊喊:“前程渺茫,將主慎重考慮!”
“嘶——”
裴超光一聲嘶鳴,頓時嚇得騾子四蹄失控,又恰好遇坡,直接滑落下去。
“撲通”兩聲,一人一騾全部墜入江中。
裴繼業在江邊勒住韁繩,很快諸將也跟了上來,見騾子還在水中撲騰,但人已經不知去向。
裴承玉立即說道:“主公,張逸是有備而來,潛入江中逃走了。”
盧嘯峰則說:“大哥莫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就是個故意來找晦氣的。”
“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裴繼業望著江麵一陣冷笑,然後把雙指放入口中,吹了一道響亮的呼哨。
緊接著,一隻一米多高的大雕,從高空俯衝而下,掠過地麵時,引得眾將紛紛低頭躲閃,最後穩穩地落在了裴繼業的肩頭。
“去,把江裡麵的人抓出來。”
大雕發出一聲獨屬於它的蒼茫長嘯,以示得到命令,飛入高空。
“裴承孝、甘選鋒。你們負責擒拿張逸,大雕會幫忙帶路。”
“是。”
“其他人,繼續出發。”
見裴繼業帶隊離開,甘選鋒望著裴翊武離去的背影,心中頗為不舍。
先登營長裴承孝也露出愁容:“跟全盛下的風雲島對決,兵力已是不足,怎麼還分出兵力抓人呢?”
甘選鋒回過神來,說道:“主公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一定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