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若衡初見蕭麥時,心中並無好感。身為揚風鏢局的掌上明珠,她自幼錦衣玉食,自然看不慣蕭麥這般衣著樸素、裝扮古怪,雙目血紅,動輒沾染一身血腥氣的江湖遊俠。
她又向來與兄長鄭若山同氣連枝,發現兄長不喜歡蕭麥後,她也多了份嫌惡。
待到蕭麥打傷父親鄭長風,鄭若衡的嫌惡更是化作了敵意。
可是,今日觀其與將門韓撼嶽一戰,徹底顛覆了鄭若衡的觀感。
崇敬善戰的強者,是世間一切有情生靈的本能。
親眼目睹蕭麥一人一騎,馳騁如龍,擊倒身材龐碩如象的韓撼嶽時,鄭若衡之前一切的惡感都煙消雲散。
跟著鄭長風來到蕭麥麵前,父親還沒開口,鄭若衡已經忍不住拱手施禮:“恭喜蕭少俠,大破將門,旗開得勝。”
這個一襲紅衣,滿身珠翠裝飾的少女,言罷後,想起昔日的誤解,臉頰也映得如蘋果般羞紅。
“謝謝。”
聽到鄭若衡的聲音,蕭麥拱手回禮,順便想起了什麼。
先探音波,再施氣域,發現陪在鄭若衡身旁的小蘇不見了。不隻是小蘇,先前來助戰的小季也不見了。
“鄭小姐可知小蘇姑娘何在?”
“蘇姐姐好像有事先離開了。”
“嗯。”
蕭麥又問起同門,大家才發現小季也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另一邊,鄭長風也向李疏狂表示了祝賀,順便抱歉:“最後還是沒幫上什麼忙。”
李疏狂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謙虛了,裴繼業也不能真對總鏢頭視而不見。”
裴繼業可以斷定,鄭長風不會輕易插手此戰。但人心難測,將主也不敢說完全了解鄭長風。
將門順風時,鄭長風當然會置身事外;將門大敗虧輸就難說了。
鄭長風笑道,隻是聲音中並無欣悅之色:“感覺老李還不怎麼儘興。”
李疏狂坦然承認:“再殺一個助助興。”
被他拿來的助興目標,自然是血棺門宗主——屍棺老祖。
鄭長風離得遠,卻也聽到了這番話,對此不無憂慮:“屍棺老祖生性狠毒,得知此事,不會善罷甘休。”
“無所謂,他馬上就要死了。”
李疏狂的語氣很輕鬆,仿佛他要做的事情,就像捏死一隻掌中之蟻。
“需不需要幫手?”鄭長風的話不是很有底氣。
“一人足矣。”
之後,風雲島組織百姓,修補河堤,恢複農田,賠償田地毀壞的損失,犒賞參戰的荊湘民兵。
暗中潛伏,意圖找風雲島不自在的仇家,見將門退卻,便知複仇無望,紛紛逃離荊湘。
百姓們恢複安居樂業,荊湘商會捐款請了十幾個戲班子,同時登台獻藝,大戲連唱三天三夜,讓百姓們免費觀看,以慶祝這場大捷。
街頭巷尾到處都在傳揚,蕭麥單挑將門高手的事跡,說書先生還將之編成書,說得是荒腔走板,但荊湘人就是愛聽。
之前是有很多傳言說,蕭麥武功高強,絕對不愧風雲島大弟子之名,但真正見過他出手的人太少了。
這次眾目睽睽下的凱旋,徹底打消了所有人的顧慮。
蕭麥如今還很年輕,在他的庇護下,這一代荊湘人當中,或許絕大多數直到死,都不會再有經曆亂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