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跟我的瀟湘花影劍說去吧!”
來黑雲城的路上,沿途見到有人賣毛巾。
蕭麥順手買了兩條,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他取出一條毛巾,先拭淨陰符劍上的殘血,再取出第二條,擦拭臉上、身上的血跡。
收拾停當,才從容轉身準備離去。
沒幾步,忽見身旁一桌被從中間劈開,杯、碗、盤、碟稀裡嘩啦摔落滿地,珍饈美饌自然皆成狗糧豬食。
稀罕的是,有一張夾了肉糜的圓餅,大概是被那一劍之威震飛,待兩扇木桌相對而落後,肉餅恰在夾在兩桌中間形成的夾角處,不沾塵埃,不見血跡。
蕭麥插入陰符劍一挑,將肉餅接在掌中。
“淨顧著打架,都忘記吃飯了。”
他把肉餅塞到口中,猛咬下一大口,大嚼特嚼。然後“啪嗒”“啪嗒”,腳底踩過近寸許的血潭,走出了城主府聚賢廳。
留下身後狼藉的桌椅、滿地的血屍。
就在剛才,他效仿黑雲正智取清河幫的套路,擺下鴻門宴,邀請黑雲正麾下的諸多家將、門客、掌櫃、親朋、故舊,然後甕中捉鱉,一個人包圍了所有人。
聚賢廳外,忽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
大批穿戴著簡易鎧甲的仆兵,各執刀槍弓箭,從府門外一擁而入。
當蕭麥大開殺戒時,便來過幾波仆兵,瞅了兩眼就又退了回去。
這回好不容易湊足了幾百號人,趕來救場時,蕭麥已經收工了。
為首的幾位家將,目光從蕭麥身上掠過,落在了身後的聚賢廳內。
聚賢廳的台階很高,又隔著門檻瞧不真切,隻能看到裡麵的人,隻有躺著的,沒有站著的。
門檻與地麵接連的縫隙中,隱約有血色的濕跡滲出。
最顯眼的是台階上,一連串的腳步聲。
驚天劇變,眾人一時無不迷茫,待回過神來,有的生出異心,有的兩股戰戰,有的悲痛切齒。
“我家主公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痛下殺手!”
一人大聲嚎道。
另一人則下意識抬起手:“放箭。”
“嗖嗖——”
久在弦上的箭矢,迫不及待地激發而出,彙成鋪天蓋地的密集箭雨。
忽然,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
蕭麥前方忽現一道由無數粉色花瓣組成的幕牆,隨風輕顫。
箭矢撞在上麵,頃刻間儘數彈飛。
蕭麥還在吃餅。
“憑什麼——”他咽下最後一口餅,“憑他倒黴。”
拔出剛插在背上的陰符劍。
“擋我者,死。”
蕭麥此刻不計較殺戮,應殺儘殺,多殺益善。
清河幫的周氏遺孤,位卑力弱。不把黑雲城的地犁上一遍,沙篩上一遍,何以消解怨仇?
凜風呼嘯,草木枯黃。落雪似寒芒,撲簌著灑向大地。
黑雲城外的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