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回到了鳳翎街。
鳳修懷住的地方,離街口稍近,所以他先到家。
“要不今晚去我家住吧?”
“好啊。”蕭麥立即應道,他現在覺得自己租住的房子有點晦氣。
“啊?”鳳修懷聽見這意外之喜,不由愣了一下,他隻是隨口客氣,沒想到蕭麥真的願意來。
蕭麥解釋道:“家裡太亂,隻想早點休息。”
“行!薇兒姑娘,我家有點擠,麻煩你委屈一晚。”鳳修懷衝懷裡的林采薇說道。二人雖同乘一匹馬,鳳修懷卻十分講禮數,加之騎術精湛,自始至終,連牽韁繩的胳膊都沒碰到過她一下。
林采薇抿了抿嘴唇:“得公子收留,我已是感謝之至,怎敢言委屈。”
“那就好!歡迎光臨在下的‘梧桐樹’。”
鳳修懷雖是鳳翎街的“扛把子”,但住的地方比蕭麥家小得多。
一間正堂和臥室相通的聯排主屋,一座馬廄,裡麵養著一馬一驢,角落處還搭著個小棚子,雜物和廚具都堆放在棚子下麵。
一進院門,就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六旬老人,正坐在門旁的石凳上。
蕭麥還以為他是鳳修懷的親人。
誰知老人拄著拐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說道:“少爺回來了,還帶了朋友,是小桐姑娘嗎?”
鳳修懷臉一紅:“石伯看岔了,這是我兄弟蕭麥和他的義妹。”
原來,石伯是鳳修懷豢養的仆人。
這片土地上,古今一個明顯的區彆就是,古代存在一個“奴仆階層”。
奴仆階層是生產力低下的時代,必定會誕生的存在。大戶人家會豢養大量仆人,服務於他們的生活起居。
像鳳修懷這種孤身一人在京城生活的人,沒有仆人侍奉,生活會極其不便。
石伯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奴仆,年紀大了,不小心摔斷腿。主家又是狠心腸,就把石伯趕了出去。他流落街頭,又被當地的丐幫欺負,眼見活不下去,就用藤草撚了根繩子,想要上吊自殺,恰巧被鳳修懷遇見,就收了他做仆人。
鳳修懷囑托石伯早點休息。
之後,他讓蕭麥把包裹人頭的布包,放在棚子下麵,反正現在天氣冷,不用擔心腐壞。等明日一早再拿去林淵墳前祭拜。
又把林采薇請進臥室。
他點燃一盞蠟燭:“這就是我平日住的地方,還請姑娘不要嫌棄。”
林采薇借著燭光四處看看。
臥底地麵鋪著青磚,光這一項,就打敗了京城九成九的人家。因為絕大多數平民,房子裡麵都是不鋪磚的,很容易顯得“土裡土氣”。
鋪磚後,屋子立即稍加打理,便纖塵不染。
正對大門的桌案上,擺著一隻銅爐,裡麵盛放著各類香料,香氣本身已經快要逸散完畢,但早些時候的浸染,還是讓臥室內的空氣馨香宜人。
其他諸如床榻、衣櫃、衣箱、板凳及各種陳設,款式和檔次都能顯出主家的財力,明顯高出平均人一大截。
林采薇忽然想到,要是兄長沒在擂台上遇見過裴素,是否現如今,自己也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裡。
鳳修懷安頓好林采薇,又在正堂打好了鋪蓋,與蕭麥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