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卻期沒過,紅鬃馬沒有,辟邪之眼也沒有。
蕭麥隻得薑達解釋,要等明日的正式任命,在此之前不便外出。
薑達便與蕭麥約好,等上峰的安排下來,二人再一起去澤州。
“倒是提醒我了。”
上峰把“血爆案”交給薑達,是出於薑達上次解決的“鴻月案”,跟“血爆案”很相似。
提起鴻月案,蕭麥頓時想起了一樁往事。
“差點忘了,當初跟強圉隊的掌旗郭鐵打賭,我賭贏了,到現在還沒收回賭注。”
“這……不太合適吧?”薑達當初那充滿火藥味的一幕。
郭鐵要蕭麥打賭,破不了案就自請退出捕門,蕭麥要求郭鐵,案子破了就管他喊一聲“爺”——“蕭爺”。
一想到馬上就能收個孫子,蕭麥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反正閒極無聊,正好找點事做。”
薑達想當和事佬:“都是捕門袍澤,何必搞得彼此這麼下不來台?”
蕭麥感慨薑達真是心善,要不是名花有主,也得把義妹林采薇給他介紹一下:“小薑,群雄彙聚之地叫什麼,你可知道?”
“不知道。”薑達搖頭。
“虎狼之地。”蕭麥在捕門待的時間不長,但深有體會,捕門遍地餓虎凶狼,吃壞人也吃好人,“在這種地方立足,須得強硬一些,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然遲早被吃乾抹淨——當然,你現在強硬也沒有用,上峰正在針對你。”
“上峰針對我?”薑達眉頭一皺,覺得蕭麥誇大其詞,“捕神和夫人都很器重我,讓我這麼年輕都當了指揮,怎會針對呢?”
“我這人其實也不懂什麼權術,跟亂糟糟的權術比起來更喜歡打架。但我知曉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被擺在不適合他的高位,會怎樣?”
薑達道:“會加倍努力好好乾。”
蕭麥搖頭:“不,他會犯錯。”
薑達一愣。
“當初問你過得順不順,就是問你有沒有犯錯——犯錯太多是會被貶的,就算上麵不貶你,你自己也會貶低你自己。”
“小麥怎可以這樣想呢?我的確犯過錯,但上峰待我也挺好啊。知道我手生,每次犯錯都很包容。我感激都來不及。”
“被人賣了還數錢呢。”蕭麥一拍腦門,無語凝噎。
夫人寬恕過薑達,所以對薑達來說,夫人是恩人。
除非薑達是忘恩負義之人,領受恩德越多恨越多,否則他肯定更相信恩人而非朋友,不會輕易接受蕭麥的提點。
“我隻要忠於捕門,用心工作,上峰沒理由害我的,他們也需要我的武功和能力。”
蕭麥已經不指望勸動薑達:“心態倒是挺好的。不說了,我先去收債。”
郭鐵是高勝寒的人,薑達身為上章隊指揮,自然不想跟強圉隊指揮鬨衝突。但蕭麥雙目不便,薑達就派了一個手下,幫蕭麥在校場裡找到了郭鐵。
此時,郭鐵正在訓練手下。
五名年輕捕手,在寒風中脫去上衣,雙腳立在兩塊青磚上,手上舉著一隻百斤重的石鎖。
每個人身上都青一塊紫一塊,不是寒風吹出來的,而是被郭鐵手裡的鐵直鞭打出來的,隻是經風一吹,傷口會比正常皮膚更快地凍爛。
由於雙腳是站在磚上,很難發力,所以下盤不穩,舉石鎖的難度就會倍增。
最邊上的一個捕手,隻覺雙臂疼得快要骨碎肉裂,痛感沿著經脈直戳到心口,雙腿也止不住地劇烈打哆嗦。
正接過手下遞來的燒酒暢飲的郭鐵,立即放下酒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