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蕭麥徹底變成血人,全身上下的衣物,無一處不浸透鮮血。
“哈哈哈——”審失見狀仰天大笑,伸出左手作抓握狀:“真氣、將氣、戾火之氣,皆在我掌握之內!蕭麥,儘情後悔吧,招惹誰不好,偏來招惹我們。”
一邊言語恫嚇,一邊觀察蕭麥的神情。
欣賞敵人悔恨、驚恐,乃至磕頭求饒的狼狽相,向來是審失人生中最快意之事,沒有之一。
越是蕭麥般名震一方的絕世高手,越是能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和刺激。
然而,審失的笑容逐漸僵硬,他在蕭麥臉上,始終沒有瞧出任何的失落與窘迫,其姿勢與動作也依舊從容、堅韌。
恍若鬆柏麵臨風霜,雖略有搖曳,卻料定終會過去。
蕭麥因無法再施展乾坤一氣與音波探形,係統顯示的紅影又較為模糊,故而不時搖頭,以周圍的聲音來判斷敵人的動向和位置。
可在敵人眼中,他就是搖頭,就是沒把對手放在眼裡。
審失有些氣惱,心中罵道:“混蛋,你為何不痛苦,為何不慌張,為何不求饒!”
正想著,外麵忽然傳來馬蹄的涉水聲。
緊接著,一襲黑影腳踏牆壁,翻身上屋頂,匆匆幾步,來到毗鄰庭院的一側屋簷。
眾惡漢回頭望去,隻見一個一身黑衣,頭戴兜帽,臉蒙黑巾,雌雄莫辨的少年站在屋頂,一手持羅傘,一手橫劍於身前。
這還不算完,又有一個紫衣少女,穿過售賣木工的前店,嫋嫋婷婷走來,最終止步於屋簷之下,青階之上。
儘管有輕紗蒙麵,但單看那雙顧盼流離的雙眸,潔白如脂的肌膚,就足以令眾惡漢想入非非。
他們貪婪地盯著小田,甚至於連兵器在身,更具威脅的蕭麥、小錢都來不及多看。
小田的目光,則穿過眾人,落在蕭麥身上,眸中清波泛起幾絲微瀾。
小錢更覺意外:“蕭少俠,你怎傷成這副模樣?”
“哈哈哈!”審失把禪杖往地上“當”的一磕,再次大笑,“姓蕭的,原來這就是你的底氣?指望著女人救命。”
“是你這家夥——”小錢眸光一冷,劍尖輕顫,便似要落入院中作戰。
蕭麥急忙阻止:“彆動!”
小錢的動作立即停住,隻有嘴在動:“怎麼了?”
審失笑道:“總還不算太蠢。鄙人的神通,可不隻能控製一個人,凡我目力所及之內,一切高手儘在掌握。”
“放屁!”蕭麥脫口而出,“十幾裡外的人你也能控製?”
審失笑容一僵:“激怒我隻會讓你死得更慘。”
這時,一個手下終於忍不住,把掌中長刀一揮:“哥哥,跟他廢什麼話啊!亂刀剁成肉醬,再抓住這送上門的美人,咱兄弟們好好快活一下!”
“放肆!”
小錢自己被羞辱無所謂,可見他們對師姐口出穢言,絕對無法忍受。
她祭出真氣——
“咣當”一聲,長劍便自手中脫落,掉在庭院裡的水泊中。
小錢從種種跡象中猜到,審失的神通,大概會影響他人的功力施展。
於是,她隻調動了極少的真氣,去試探審失的壓製極限。
身為桃夭派姚倩淑座下劍術第一人,小錢自信,隻要祭出一絲絲真氣,就足以掃蕩眼下群凶。
孰料,就這麼一絲真氣,亦使小錢經脈暴走,右手臂傳來碎裂般的劇痛,以至於連劍也握不住,落入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