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將近三分之二的捕門弟子,提前在發現梁青等人的無名河灘上集結,有些人站在河邊,有些人站在對岸,有些人站在懸崖上,就像排兵布陣一樣,意圖是讓所有人都儘量目睹行刑的全過程。
午時二刻,郭鐵等人就被五花大綁著,硬拖到坑旁,強摁著跪到地上。
長時間的捆綁,已經令其筋疲力竭;口塞布團,心裡有話也說不出;更彆提穿透琵琶骨的鐵釺,封死了他們的功力,還帶來徹骨的疼痛。
曾經仗著強圉隊第一旗名號,囂張跋扈、橫行無忌的郭鐵眾人,此時狼狽得就像肉鋪裡已經拔掉毛的生雞。
在少數捕手眼裡,對郭鐵此刻的境遇,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但在大多數人眼中,郭鐵是咎由自取。
捕門人數最多的永遠是底層捕手,誰也不希望上峰擅殺下級之事蔚然成風。
三刻一到,監斬官李慕璿拿起令箭。
縱使他的師兄元索命,才是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的“注死校尉”,但實際上,怪奇的著裝、恐怖的麵具、陰鬱的氣質以及詭異的重瞳加起來,李慕璿倒顯得更像一個死神。
他沉默地拿起令箭,沒有猶豫,直接拋到地上。
部下高聲喊道:“行刑!”
看守郭鐵等人的捕手,立即一人一腳,把他們踢進背後的深坑中。
接著每兩人一組,把鐵鍬揮舞得跟風車一般快,將混合著朽木、野草和鵝卵石的濕潤沙土填入坑內。
有囚犯不願輕易死去,站起身想要多活一會兒,可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鐵鍬,拍得他們頭破血流,最後隻能倒在坑中,任人填埋。
不多時,填埋完成,捕手還在坑上使勁踏了幾腳,以確保土質足夠瓷實。
“稟報校尉大人,行刑已完成。”
“帶下一波。”李慕璿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很快,青旗剩下的捕手,亦被押到刑場,並排而跪。
屠刀落下,血光飛濺,一排人頭滾落。
處刑結束後,李慕璿當即從集會的捕手中挑出人手,攜帶密信,快馬加鞭,前去聯絡分散各地的捕門弟子。
蕭麥沒趕上這次觀刑,但係統向他通報了所獲得的獎勵。
“不對啊。”
青旗人數眾多,處刑後的獎勵數字,比蕭麥預計的整整少了九點。
九點,恰巧對應郭鐵團夥的人數。
“怎麼又節外生枝了?”
捕神下令,李慕璿監斬,捕門大部隊圍觀,這種情況下,郭鐵等人的命都能被保下來?
“誰乾的,外星人嗎?”
蕭麥下意識地想要切換官俠身份,查一下九個人的下落,但想起接下來賑濟災民要用到錢,遂作罷。
“無論如何,你們跑不掉。”
正如蕭麥所料,郭鐵九人確實跑了。
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地出現在距離刑場十裡開外的山間河穀中。
他們吐唾沫、擤鼻涕,清洗臉上的汙泥時,一隊騎馬捕手正快速從穀口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