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與薩爾貢的戰鬥如同風暴中心,吸引著全場的目光。
每一次李昂拇指輕彈,半寸劍鋒乍現,那沛然莫禦的霸道劍意便如無形山嶽轟然撞向薩爾貢的雷霆重拳。
空氣在撞擊點發出沉悶的爆鳴,琉璃地麵在能量逸散下龜裂、翻卷。
薩爾貢的“雷之膚”電漿狂湧,雙拳舞動如狂雷風暴,每一擊都帶著崩山裂石的野性力量。
然而,李昂的身形始終如磐石立於怒濤之中,僅憑那半寸鋒芒引動的劍意,或卸、或引、或震,便將狂暴的雷霆之力化解於無形。
他步伐精妙,掌指如劍,每一次點、拂、削都精準地打在薩爾貢力量流轉的節點,逼得這位泰坦學院的猛將怒吼連連,卻難以真正突破那無形的劍域。
看台上,驚歎聲早已被一種更深的困惑取代。
“太奇怪了!”一個眼力老辣的傭兵擰著眉頭,“那奧坎波斯的劍客,明明劍意強得嚇死人,為什麼就是不拔劍?每次都是那半寸!看著憋屈!”
旁邊一個穿著學者袍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分析的光芒:“或許是某種秘傳的‘養劍術’?積蓄劍意於鞘中,蘊養鋒芒,以求最終一擊必殺?古籍中有過類似記載,劍不出鞘,意蘊越強,一旦出鞘,石破天驚。”
“養劍?我看未必!”一個聲音帶著質疑響起,來自一個對武器頗有研究的商人,“你們沒發現嗎?那柄劍鞘古樸得過分,上麵那些紋路……不像是裝飾,倒像是……某種封印符文?還有,每次劍意爆發,那劍鞘都在劇烈震動!與其說他不願拔,不如說……他可能拔不出來!或者拔出來會有難以預料的後果!他的力量,也許很大一部分就源於那柄劍本身,而非他自身完全掌控!”
“有道理!”立刻有人附和,“你看薩爾貢那雷霆萬鈞的拳頭砸下來,劍鞘震得嗡嗡響,李昂的手按在上麵都發白了!要是真能隨心所欲地拔劍,何必如此辛苦?”
議論聲在觀眾席蔓延開來,“養劍說”與“劍奴說”爭執不下。
法倫坐在靠後的位置,將這些議論儘收耳中,目光卻牢牢鎖定李昂按劍的右手,以及那柄不斷嗡鳴震顫的古樸劍鞘。
養劍?不像。
李昂的劍意霸道絕倫,鋒芒畢露,毫無內斂蘊養的溫吞感。
劍的問題?
那柄劍確實不凡,但法倫更清晰地感知到,劍鞘本身散發著一股極其隱晦、卻異常強大的禁錮之力。
每一次劍意爆發,都像是在衝擊著這層禁錮。
李昂的“不願拔”,更像是一種“不能拔”的克製,一種對劍鞘內某種存在的深深顧忌。
他在壓製什麼?又在防備什麼?
法倫的眉頭微微蹙起。
就在這時,琉璃鬥場的另一端,戰局陡然升溫,瞬間將法倫的思緒強行拉回!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撕裂聲響起。
千代的身影在淡青色的冰焰包裹下急速後掠,墨綠色的學院製服肩頭被劃開一道口子,露出下方白皙的皮膚和一道淺淺的血痕。
冰霜正迅速覆蓋傷口止血。
對麵的伊芙琳,銀發狂舞,猩紅的眼眸閃爍著嗜血的興奮。
她舔了舔血色彎刀上沾染的一絲冰晶,發出病態的輕笑:“嘖,青鬼的冰?味道不錯,可惜……凍不住沸騰的血!”
話音未落,伊芙琳的身影驟然模糊!
並非速度過快,而是她腳下那團濃稠如墨的影子,猛地向上翻湧!
那影子如同活物般脫離地麵,瞬間覆蓋上伊芙琳的身體,化作一件流動的、無光的漆黑披風!
更駭人的是,兩隻完全由濃鬱陰影構成的手臂,從披風肩部的位置延伸出來,各自緊握著一柄同樣漆黑的影刃!
四臂!四刀!
“影縛·狩裝!”伊芙琳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雙重回響,仿佛本身與影子在同時低語。
下一瞬,攻擊降臨!
不再是單純的物理斬擊。
伊芙琳本體雙刀劃出猩紅的十字血光,撕裂空氣,帶著刺鼻的血腥味直撲千代麵門!
與此同時,那兩隻陰影手臂無聲無息地揮動影刃,角度刁鑽至極,一道自下而上撩向千代腰腹,另一道則如同鬼魅般繞後,直刺背心!
四道攻擊,虛實結合,封死了千代所有閃避的空間!
影刃無聲無息,卻帶著一種侵蝕靈魂的陰冷,比實體的血刀更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