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拂麵而過,村頭張德寶家門口幾個徒弟正在收拾。
木工的家裡,到處散落著刨子刨卷的木屑,彌漫自然的木質清香。
氣氛尷尬之中,這幾個徒弟卻在小聲議論著。
尤其是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青年。
好久後,黃東勝無奈的開口:“師傅,要不我不乾了。”
啪。
張德寶一巴掌拍他腦袋上:“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不乾了,你以後怎麼生活,很長時間沒抽你,欠抽了是嗎?”
黃東勝卻一點都不生氣,相反心裡暖暖的。
這是他前世的授業恩師,可以說也是如師如父一樣的人物。
如果不是和他學木工的話,黃東勝估計早就被惡毒的後媽給餓死。
而且張德寶知道他是個傻子。
傻子能乾嘛?
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可以一輩子的營生,你丟了,以後怎麼生活?
腦子清醒的時候,儘說胡話。
說到底還是擔心黃東勝的未來。
前世,他在南方開廠創業後遇到了困境,張德寶七十多歲了,還依然跑到了南方幫他解決困境。
一輩子都在擔心這個傻徒弟。
黃東勝知道,現在想要轉變他這個觀念很難。
於是開口說:“我想試試做成品去賣。”
“昨天我買了個老婆回來,我要養活她,所以……”
“買了老婆?”張德寶微微皺眉。
想了想。
這小子怎麼腦子清醒的時候,卻比糊塗的時候還要糊塗。
就你後媽對你的那個樣,你能另外成家嗎?
算了算了。
反正腦子也清醒不了幾天,幾天後糊裡糊塗的,到時候罵回來就是了。
於是懶得搭理他:“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隨便你。”
說完進了屋子。
“好,等我發財了,我再買酒回來孝敬你。”
“滾滾滾,發什麼財,嘴巴在外麵說話能不能注意點,被人報告到大隊那邊去,不怕彆人割你的資本主義尾巴是嗎!”
張德寶脫了草鞋就砸丟向了黃東勝。
黃東勝趕緊讓了下,笑著離開。
張德寶表麵看上去脾氣暴躁,但心裡卻對自己這個徒弟疼的緊。
要不為什麼他帶了四五個徒弟,其他徒弟學徒一分錢工錢都沒有,唯獨每天給黃東勝三角錢一天?
看黃東勝跑了後,撿起了地上的草鞋。
背後笑了下:“臭小子,還知道買酒給我喝。”
邊上,那個麻子臉青年湊了過來:“師傅,要是我說不乾了,你會不會打死我?”
張德寶愣了下,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