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趕緊對著他就是一頓馬屁“佩服,還是田廠長想的周到。”
田昌進心情很不錯。
抬頭看了看這南方大廈裡走動的人群,內心深處忽然一陣心潮澎湃。
他是國營廠的人。
他所創造的一切都是國家的。
剛開始還好,可眼瞅著第一輕工業機械廠業務量越來越大。
加上這種城市的氛圍。
他慢慢的越來越心裡不平衡。
相比於他們,我這個廠長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算個屁?
南方大廈隨便吃一頓飯就要花費掉好幾十塊錢。
我也想和他們這裡走動的人一樣。
身上都是名牌衣服,走路自信滿滿。
兜裡揣著的都是大把的鈔票。
廠裡每年從我這裡過的賬目那麼大,利潤那麼多。
這些都是我這個廠長創造的。
結果這些錢和我沒有一點點的關係?
你讓我心裡不平衡?
八九十年代,有大量的國營廠改革創造了一批富人。
這些工廠有些確實是難以為繼乾不下去了。
但同樣也有些隻是賬麵上虧損,實際利潤很大。
廠裡有人內外勾結,把賬目做成了虧損,然後打報告上去,讓上麵的人也丟到了個人承包的大軍當中。
最終,這些人隻花費了很少的代價拿下了這些工廠。
田昌進就是這種人。
總自以為是,認為一廠能夠有今天完全是因為他。
所以想儘了辦法,想要把一廠的利潤給吃了。
南方的思想比每次要開放。
金錢把貪婪任性給激發出來的第一批人,已經出現。
當天晚上。
田昌進給一廠的柴波光打了個電話。
接著柴波光根本就沒通知於得樂,直接開廣播會議,說了一廠要把二廠打包,然後去找寶島人投資的事。
這事在廠裡引發出了不小的討論聲。
宿舍樓這邊很多二廠的職工們,忽然一陣沮喪。
前段時間。
他們在於得樂的幫助下,一直想著私人承包出去,或者他們廠能夠另辟蹊徑。
二廠沒落,真的隻是他們能力不行嗎?
完全不是。
比如說老金這個銷售科副主任。
老狐狸外麵搞關係能力很強,四通八達。
也拉到過很多訂單。
但田昌進這個人很是陰險,他畢竟曾經是二廠的副廠長。
對二廠的人特彆了解,尤其對老金的業務能力。
長期派一個人跟蹤他。
隻要老金哪裡談了訂單,眼看著就要簽訂合同了。
他馬上讓人上門翹單。
和對方人說“二廠那個衰樣,你們確定要和他們合作?”
“來我們一廠吧,東西給你們保證質量,價格比你們更高。”
“我們當地政府也大力支持我們一廠,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麼選擇吧。”
然後一廠銷售科很多人都是他撬過去的。
沒了銷售科,供銷體係也早就亂套了。
上頭也不怎麼支持,二廠機製又是國營體係。
廠裡發幾塊錢獎金都要上麵領導批準。
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想要發展起來,實在太難了。
故而,他們現在迫切需要改變。
變成了個人承包之後,他們頭上沒有了緊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