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躍民和鄭桐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懊惱,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他們加快速度喝完了碗裡的糊糊,眼巴巴地看著盆裡剩下的那一點點。
支書媳婦眼疾手快,把盆端走了,笑著說:“這剩下的給孩子們留著,你們年輕人能扛餓。
”鐘躍民尷尬地笑了笑,“行,支書媳婦想得周到。”鄭桐也跟著點頭。
支書見兩人吃完了,清了清嗓子說:“你們不是想問糧食分配的事兒嗎,咱現在就說說。”
孩子們吃完後,乖乖地下了炕出去玩了。
屋裡隻剩下支書和鐘躍民、鄭桐,在昏黃的油燈下,一人點燃了一根煙。
當然了,這個煙是手卷的旱煙,抽一口賊辣。
一般人可享受不了這個,鐘躍民和鄭桐對抽煙倒是沒什麼癮。
隻不過是出於對旱煙好奇的心理。
“咳咳咳......”
一口煙抽到嘴裡,鄭桐當即就咳嗽起來。
“哈哈,你丫不行啊,抽口煙都能咳嗽。”
麵對鐘躍民的嘲笑,鄭桐嗆得臉色通紅,想開口回懟,可是這咳嗽勁兒還沒過去呢。
“你們兩個家夥,不會抽煙就彆浪費我的煙了。”
支書瞪了兩人一眼,然後坐下來。
“說說吧,你們到底來乾啥來了?”
支書活了大半輩子,豈是他們兩個半大小子能比的。
從他們一進屋,就知道他們目的不純。
什麼打聽糧食分配的問題啊,這是他們該關心的嗎?
“支書,那我有話可就直說了。”
“說吧,我看看你到底想乾啥,從你們來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出來你小子鬼心眼多。”
支書對鐘躍民說話,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
不過這也不僅僅是針對鐘躍民自己,而是所有的青年,他都看不上。
隻不過相對的,因為鐘躍民是這幫人裡,鬼點子最多,最能惹禍的,所以支書最看不上的就是他。
鄭桐這時候也緩過來了,不過他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談論正事的時候,一般都是鐘躍民主導,他不會胡亂參與。
彆看平時都挺能胡鬨的,但是有正事他們也不含糊。
“那好,我就直說了,今天進城要飯,我們去了一趟青年辦,跟馬主任反映了一下吃不飽飯的問題。
你猜馬主任是怎麼跟我說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鐘躍民死死的盯著支書的眼睛。
很明顯的,支書的眼裡閃現出一絲慌亂。
正讓鐘躍民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怎...怎麼說的?”
支書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
“嗬嗬,怎麼說的?我想支書您的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我們青年的口糧,上麵是按照一年的標準撥給村裡的,可是為什麼我們隻收到了兩個月的呢?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我們的口糧,都被支書你給扣下了。”
說到這裡,鐘躍民一伸手,把炕桌下麵藏著窩頭拿了出來。
“支書,玩兒挺埋汰啊,看我和鄭桐來了,就把乾的藏起來了。
現在這個情況,咱們石川村,都沒有幾家能吃得上乾的吧!
你說我要是把這個事兒給你宣傳一下,你這個支書還能乾下去嗎?”
鐘躍民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