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這才想起每天這個時辰,巡城衛換防,會從賭坊門前過。
賬房罵罵咧咧地過來道:“哪個缺德鬼偷走了我的黃玉鎮紙?趕緊給我還回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管事認得賬房的鎮紙是塊上好的黃玉,而方才施綰綰拿的那塊衝王府的令牌也是黃色的。
管事先是一愣,而後馬上回過神來,暴躁地罵了句娘,怒道:“現在的騙子可真囂張!”
“來人,跟老子去抓人!”
“讓老子抓住那個小娘皮,非把她的皮剝了不可!”
他從來就沒有被人騙得這麼慘過!
氣死了!
施綰綰和沈弈出去後,沈弈便輕聲問道:“郡主,你今天是怎麼贏的?你給管事看了什麼?”
施綰綰沒回答他的問題,隻道:“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過來,去京兆府。”
她在進賭坊的時候就在想退路。
因為她知道賭博來錢快,但是風險也大。
她要贏個幾百上千兩,賭坊可能不會管,幾萬兩銀子是不可能讓她平安拿走的。
她在賭坊裡看規則的那一個時辰,看的不僅僅是規則,還有離開的方式。
她努力翻原主的記憶,發現這種地方的人最怕的是衝王,她就有了主意。
假的令牌騙得了管事一時,像這種混跡於賭坊的老油條,很快就能回過神來。
沈弈的好奇心在這一刻到達了頂端。
他還想再問,前麵來了一輛烏黑的馬車,他用手輕拽著施綰綰的袖子道:“是衝王府的馬車。”
施綰綰聽到“衝王府”三個字眉心跳了跳,她一扭頭,也看到了那輛馬車。
車上掛著一個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個字“謝”字。
此時已經入了夜,路兩邊高高掛起了燈籠。
正常來講,烏黑的馬車會掩在這抹夜色裡,很容易讓人忽視。
但是在這一刻,那輛馬車明明隻是緩緩駛了過來,卻自帶一種千軍萬馬殺過來的氣勢,見者退讓。
賭坊的方向傳來動靜,是管事帶著打手們追過來了。
而馬車此時已經駛到她的麵前,將她的去路阻斷,此時要躲已經來不及了。
施綰綰果斷跟在馬車的後方,沈弈一看這樣,便有樣學樣跟她並排站著,假裝他們都是衝王府的人。
管事一看這情景笑了,叉著腰道:“這騙術真的是太拙劣了,騙了老子一次還想騙第二次!”
“方才弄塊假腰牌,這會還弄輛假馬車,兄弟們,把那輛馬車給老子掀了!”
眾打手分幾個阻斷施綰綰逃跑的退路,另外幾個跳上馬車去掀馬車。
隻是那些打手才跳上馬車,就被車夫一腳一個踹飛了出去。
管事氣笑了:“嗬,這個時候了還敢動手?看來這個才是真正的頭目。”
“贏了老子的銀子就想走?很好,老子來教你江湖規矩!”
他說完拔刀就朝車廂的位置砍去,隻是他的刀還沒有砍下,車窗的簾子掀開,從裡麵探出一隻雪白卻修長的手。
施綰綰都沒有看見那隻手是怎麼動的,管事的腦袋就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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