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與李國利的電話後,李文東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麵,玻璃台麵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峰。蔡亦農竟然要親自過來見他!這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李文東心裡暗自琢磨著,蔡亦農此舉究竟所為何事呢?難道她是想讓她家的思思參與到【步步驚新】這個項目中來嗎?
不過,她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過好說話了呢?畢竟,自己之前已經答應了使用糖人的製作團隊,難道她還想更進一步,要求讓思思擔任女主角不成?
哼,如果真是這樣,那等她過來之後,自己可得好好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自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第二天的羊城裹著層鉛灰色的紗,寒意順著窗縫滲進辦公室。
真是變化多端的天氣,昨天還挺熱的,今天又冷了起來
李文東端坐在真皮座椅裡,白冰安靜地坐在身側,像是他身後一尊沉默的守護者。
對麵的蔡亦農捏著骨瓷杯,杯沿的熱氣氤氳了她精心描繪的眉眼,身旁的李國利則不斷摩挲著腕表,金屬表帶發出細碎的聲響。
“蔡總,不知今日所為何事?”李文東率先打破僵局,唇角揚起的弧度卻不達眼底。
蔡亦農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李國利,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心裡頓時明白,這件事情恐怕得由自己全權做主了。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東哥,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實不相瞞,糖人現在資金回籠遇到了一些困難,公司的發展也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我們急需找到一個合作夥伴。不知道東哥你對糖人有沒有興趣呢?”
“沒興趣。”李文東幾乎不假思索地開口,指尖有節奏地叩擊桌麵,“東皇的攤子我都嫌大,更彆說糖人。”
他的語氣冷淡,卻在心底將糖人的未來圖景勾勒得清晰無比:沒有《步步驚新》的加持,這家公司不過是棟搖搖欲墜的危樓,遲早要在市場浪潮中轟然倒塌。
明年開始,隨著藝人逐個解約,核心編劇團隊也開始流失,導致後麵的作品質量下滑。
2017年上半年,公司營收同比下降64.32,淨利潤暴跌70.94,僅為3720萬元,都還沒有一個二線的藝人賺得錢多。
2018年起,“限古令”的出現,更是給依賴單一古裝賽道的糖人一個重擊。
都知道這個情況了,他何必還花錢去它的股份,又不是戀愛腦。
蔡亦農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精心保養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突然意識到,在李文東眼中,自己視作珍寶的糖人不過是燙手山芋。
從李文東的臉上不屑的表情,蔡亦農才知道糖人在人家眼裡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可笑自己還當成寶了。
於是她咬咬牙,梭哈了,如果公司倒閉了,哪怕有100股份都沒有用,還不如趁現在還有點價值,送出去,萬一將來能上市,自己手中10的股份應該會比之前的50股份還值錢。
“不是要您收購,我和李國利各讓40股份,白送!”
空氣驟然凝固。
白冰下意識向前半步,李文東手中的鋼筆“啪嗒”落在文件上,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剛說什麼?”
蔡亦農一臉認真地看著李文東,重複道:“東哥,你真的沒有聽錯,我和國利商量好了,確實打算把公司80的股份送給你。”
李文東滿臉狐疑地看著蔡亦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質疑道:“80的股份?蔡總,這可是你公司的控股權啊,你就這樣輕易地讓出去,難道你不心疼嗎?”
蔡亦農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說:“心疼又能怎樣呢?舍不得也得舍得啊。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我。”
李文東好奇地問:“什麼條件?你說吧。”
蔡亦農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希望你能承諾在接下來的三年內,不能出售這80的股份。如果三年後你真的想要出售,那麼必須優先賣給我們。”
李文東思考了片刻,然後問道:“你就不怕我三年後把這白得的80股份再賣回給你們嗎?雖然說糖人現在的發展不如以前了,但這80的股份怎麼說也值幾千萬吧。”
蔡亦農歎了口氣,回答道:“如果真的是那樣,我也隻能認了。畢竟以糖人目前的困境來看,未來的三年裡,它是否還能繼續存在都很難說。”
李文東聽了蔡亦農的話,沉默了下來,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提議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