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份的首爾，晨間的霧氣還未完全消散，《秘密花園》劇組的臨時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
劇本攤開在長桌上，咖啡杯騰起的熱氣與晨光交織，河智苑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劇本邊緣的燙金字。
她剛結束一部動作片的拍攝，利落的短發還帶著些微的藥水味——那是為了貼合新角色吉羅琳，一個颯爽的特技替身演員。
"智苑xi的發型..."發型師金善雅抱著工具包站在角落，眼神在河智苑的發梢和李文東之間來回遊移。
作為影視圈出了名的"細節控"，李文東此刻正托著下巴，像審視藝術品般盯著河智苑的側臉。
"太長了。"李文東突然開口，指節敲了敲桌麵上吉羅琳的人物小傳，"特技演員需要隨時保持敏捷，長發會成為累贅。善雅xi，麻煩修剪成耳下三厘米的長度，發尾稍微打薄，要有那種被風揉亂的利落感。"
金善雅為難地咬住嘴唇。河智苑作為頂級女演員，對形象管理向來嚴格，去年為了古裝劇留了半年的長卷發剛剪掉不久，現在又要動刀...她下意識地看向河智苑，卻撞見對方了然的微笑。
"沒關係的，善雅xi。"
河智苑將劇本往桌上一放，指尖勾住一縷發絲輕輕一扯，"吉羅琳不會在鏡子前浪費時間，對吧？"
她衝李文東眨眨眼，後者挑眉笑了，眼底閃過一絲讚賞。
理發椅在臨時搭建的化妝區吱呀作響時，申宇哲導演抱著保溫杯晃了過來。這位擅長把控情感節奏的導演，此刻正盯著河智苑逐漸變短的發尾，忽然低笑出聲："文東xi這是要把我們的"變色龍"變成真正的假小子啊。"
"演員的魅力不就在於打破固有形象嗎？"李文東靠在窗邊，陽光斜斜切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智苑xi去年在《我的愛在我身邊》裡的絕症患者，今年就能變成《秘密花園》裡的武打少女，還有比這更精彩的事嗎？"
剪刀哢嚓聲突然停頓。河智苑從鏡子裡望過去，發現李文東正專注地盯著自己，那雙總是帶著銳利審視的眼睛裡，此刻流轉著某種灼熱的光。
"好了。"金善雅放下剪刀，遞給河智苑一麵小鏡子。
利落的短發襯得她巴掌大的臉愈發精致，眉峰微挑的弧度帶著幾分英氣，發尾翹起的碎發讓整個人看起來像隨時會蹦跳著跑開的少年。
李文東湊過來，指尖虛虛地在河智苑頭頂比劃兩下："不錯，這樣往格鬥場一站，說你二十出頭也有人信。"
河智苑突然轉身，額頭差點撞到李文東的鼻尖："呀！李文東xi，我是1978年的..."
"32歲，正是女演員最有張力的年紀。"李文東不退反進，指尖輕輕點了點劇本上"靈魂互換"的章節，"但吉羅琳需要的是少年感，不是年齡數字。再說..."
他忽然壓低聲音，眼睛彎成狡黠的月牙，"剛才剪發時我注意到，智苑xi眼角的細紋比三年前少多了。"
"呀！"河智苑抄起沙發上的靠墊就砸過去，卻被李文東靈活地躲開。
會議室裡響起此起彼伏的低笑，申宇哲無奈地敲了敲保溫杯："兩位，要不要先看看文東xi新改的分鏡？"
當話題轉入劇本修改時，空氣裡的輕鬆氛圍驟然收緊。
李文東抽出一遝標注著紅色批注的稿紙，筆尖劃過"靈魂互換觸發條件"的段落："原設定裡喝紅酒、淋雨、擁抱，這三個動作之間缺乏內在邏輯聯係。觀眾會覺得這是偶然事件，而不是命運的必然。"
河智苑湊近細看，發現稿紙上畫著複雜的時間軸：金洙元家族的魔法花園傳說，祖先與精靈的契約，紅酒作為媒介的百年傳承。
"所以你想給互換加上"代價"？"她指著"生命力消耗"的批注，"比如頭發變白、身體虛弱？"
"沒錯。"李文東的筆尖在"金洙元童年遇鬼"的情節上圈了個圈，"我們要讓花園成為貫穿全劇的意象，不隻是背景，更是命運的樞紐。當金洙元每次撫摸花園裡的老橡樹時，觀眾就知道，靈魂互換的倒計時開始了。"
說到配角線時，河智苑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瑞雨的複仇動機太單薄了，單戀被拒這種理由...現在的觀眾不會買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