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還裹著鐵鏽味在空氣裡打轉，彈殼散落在青灰色地磚上，陽光一照泛出冷硬的光。
周隊長慢慢地蹲下身子，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凝重。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枚已經變形的霰彈殼。
彈殼的表麵還殘留著一些火藥的痕跡，他的指腹輕輕地蹭過彈殼的邊緣，感受著那粗糙的質感和火藥的餘溫。
周隊長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這種12號鹿彈雖然在黑市上比較常見，但能夠在市區如此密集地開火，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的。這讓他意識到，這次事件可能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他的餘光不自覺地掃過了站在一旁的李文東。李文東的左手腕上戴著一塊看似低調的百達翡麗手表，但周隊長敏銳的目光卻注意到了表鏈裡隱藏著的細微的防磁紋路。這個細節讓周隊長對李文東的身份又多了一層掂量。
他站起身來，他揮了揮手，指揮著隊友們開始收拾現場。
然後，他邁步走到了李文東的麵前，語氣客氣地說道：“你好，李先生，這裡需要封鎖起來進行調查，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不便，麻煩你先離開這裡，可以嗎？”
周隊長心裡很清楚，這麼多人前來保護李文東，肯定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一位明星那麼簡單。
在他的背後，很可能隱藏著其他更為重要的身份和原因。麵對這樣的情況，周隊長自然不敢輕易去攔截李文東。
李文東似乎並沒有對周隊長的要求感到意外，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沒問題，我可以理解。不過，能不能告訴我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周隊長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圍忙碌的隊友們，然後壓低聲音對李文東說：“這個是秘密，目前還不能透露給你。”
“辛苦各位了。香菜，我先走了。”李文東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沉穩，他目光掠過地上蓋著白布的屍體，沒有絲毫慌亂，隻在看向顏夕時，眼神軟了幾分。
顏夕還攥著槍套，指節因為剛才的緊繃泛著白，聽見周隊長讓李文東離開，她忽然想起什麼，喉結動了動，卻沒等開口，就被那聲“香菜”撞得心頭一麻。
這外號是8年前在高中的香樟樹下傳起來的，後來她去當兵，沒人再敢這麼喊她，連她自己都快忘了，原來自己也曾跟他有過軟嫩時光。
“好難聽的名字。”顏夕的耳尖紅得快滴血，卻故意拖長了語調，“東～把你手機號給我。”
尾音裡的撒嬌連她自己都沒察覺，驚得旁邊的葉陽煦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出青白——他認識顏夕那麼久，從沒見過她這般模樣，像冰山上融了一角，露出底下藏了多年的甜。
李文東自然察覺到那道灼熱的視線，卻沒在意，俯身湊到顏夕耳邊。
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拂過她的耳廓：“138xxxx5721。”每個數字都念得慢，像是怕她記不住。
顏夕一隻手死死捂著半邊臉，另一隻手摸出手機，指尖因為緊張有些抖，按數字時錯了兩次才輸對。
“你驕傲地飛遠我棲息的夏天……”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旋律輕柔得像當年的風。顏夕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落了星光，她舉著手機晃了晃，笑得燦爛：“我就知道你還在用這個鈴聲！”
“難得重逢，晚點我約你，不能拒絕。”顏夕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眼底卻藏著期待。
李文東點頭：“行，到時再說。”他轉身上車時，餘光瞥見顏夕還站在原地，陽光落在她的警服上，勾勒出利落的肩線，卻又因為那抹紅透的耳尖，添了幾分可愛。
司機老陳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在抖，後視鏡裡的現場越來越遠，他才敢小聲嘀咕：“老板，剛才那陣仗……比我當年跟龍哥看場子嚇人多了。”
以前他混古惑仔，最多是拎著鋼管喊兩句，哪見過真槍實彈的槍戰，剛才子彈擦著車胎飛過的聲音，現在想起來還頭皮發麻。
李文東沒接話，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了點，通訊錄裡“香菜”的名字後麵，多了個小小的星星標記。
另一邊，周隊長看著隊員們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