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登基後不久便已經冊封朱瞻墡為襄王,並讓人布置他在宮外的住處,後來朱瞻基登基,又狠狠賞賜了自己這個奉旨秘密監國的弟弟,因此京中的襄王府規模不小,裝飾豪華。
朱予煥一進門便不由嘖嘖稱奇,東看看西瞧瞧,時不時還伸手摸摸,一副很是稀罕的樣子。
朱瞻墡見狀不由歎了一口氣,道:“宮裡不比我這臨時的王府豪奢啊?煥煥,你稀奇什麼?”
朱予煥麵露無奈之色,道:“宮內再好那也是爹爹的,和我關係不大啊,難不成我還能把坤寧宮打包帶走嗎?”
朱瞻墡聞言不免有些好笑,不由感慨朱予煥腦袋裡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隨後他才開口道:“你如今已經加封公主,有正經的冊封禮,比同輩的兩個妹妹更加榮耀,和嘉興的榮寵一般,還在乎那點東西乾什麼?陛下還能少了你的不成?”
朱予煥趕緊否認,道:“我可不敢和我姑母比。”
嘉興公主什麼都不用做,自然有張太後庇佑、朱瞻基疼愛,今時今日站在這裡的倘若不是朱予煥,胡家母女三人過的是什麼日子還未可知呢。
朱瞻墡見她少見的謹慎,搖了搖頭,端起放在桌邊的茶盞,對王府的仆從道:“去拿鋪子的賬本來。”
“是。”
朱瞻墡見朱予煥來了精神,笑著說道:“煥煥,你還真彆說,你這些個法子都派得上用場,正好鋪子裡還有識貨的人,他們又琢磨了幾個口脂、麵脂的法子,我讓他們少做了幾樣試試,竟然也有人來買。”他搓了搓手,顯然有些興奮,開口道:“你之前寫的那幾本冊子,我都細細看了看,這分號等過些時候就有苗頭了,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專賣’,不就是和那些首飾鋪子一樣有個牌子嗎?等到之後,我再讓人請幾個會調香的,按照你說的,將這些法子糅合一番,想必又能變幾個新花樣了。”
朱予煥聞言微微一愣,隨後不由暗自感慨古人的智慧確實不容小看,他們所缺少的或許隻是一個能夠任由他們思考和創造的空間。
這樣想著,朱予煥笑嘻嘻地開口道:“這樣更好,五叔掙得盆滿缽滿,我也好跟著喝點肉湯呀。”
朱瞻墡大手一揮,道:“喝什麼肉湯啊,咱們叔侄兩個五五分成,這成本我擔著,這樣咱倆都有個進項。”
自家五叔不愧是大風大浪裡還能全身而退的人,頭腦確實遠比常人靈活,
“你的那份五叔幫你存著,保準不讓你吃虧!”
這話聽著頗有點“你的壓歲錢我幫你存著”的意思,朱予煥正要笑,朱瞻墡接著說道:“等將來五叔去襄陽就藩,這京中的鋪子就都轉到你的名下,也是讓你多一分底氣。”
雖然有些詫異於朱瞻墡的大方,但朱予煥習慣性地自動跳過長輩的關心,有些好奇地問道:“爹爹已經和五叔說過就藩的事情了?”
朱瞻墡有些無奈,道:“我倒是想走,可陛下說了,要等孝期過後先為我娶妻,和王妃一起在京中多侍奉娘幾年再說。”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朱予煥見朱瞻墡似乎十分苦惱,難免不解,問道:“京中待著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還有人敢為難五叔?”
有太後親媽、皇帝親哥,不必擔憂生存問題,朱瞻墡在這北京城中理應比誰都活得舒坦才對,又有什麼好苦惱的?
朱瞻墡搖搖頭,肩膀少見地耷拉下來,道:“人活這一輩子,不能總是困在一個地方,這天下這麼大,我還想著多看看呢,總是呆在京城算什麼事兒?”他見朱予煥有些意外,笑著問道:“沒想到你的五叔還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吧?雖然我不比陛下才華橫溢,但道理這種東西,我還是多多少少明白一點的。既然做了富貴王爺,自然該活出點王爺的樣子。”
朱予煥暗暗一笑,心想這個時候還能拍朱瞻基的馬屁,自家五叔確實是很懂道理。
朱瞻墡不知道朱予煥心中的想法,隻是接著說道:“陛下年少的時候便已經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時常陪伴在太宗爺身側,勤奮刻苦,那時我也說過想要和陛下一起替父分憂,陛下卻和我說,一切都有他在,能夠清閒自在才是真正的福氣。”
朱予煥一怔,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聽奶奶和娘說起過,爹小時候很不容易,從小便跟在曾爺爺身邊,修習帝王之術。”
“陛下的路是早就注定好的,咱們卻不一樣。”朱瞻墡歎了一口氣,道:“至少咱們有機會想清楚自己這一輩子到底想做些什麼。”
說話間,襄王府的仆從已經將賬本送上,朱瞻墡讓人將賬本送到她麵前,揮手讓屋內的仆從們退下,這才道:“我估摸著我娘應該也教過你看這些賬本了,你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問我就是。”
朱予煥接過賬本簡單瞧了瞧,上麵的流水看著還算可以,和她之前在宮中看得賬目相比要簡潔許多,看起來並不算費事。
朱予煥粗略地翻了一遍,這才將賬本還給朱瞻墡,道:“這個算不上什麼消耗品,剛開始的流水還好,之後應該就會趨於平穩了,也是時候該想辦法弄點新鮮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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