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圖拉博對自身的改造在這一刻如同作繭自縛。
深入大腦的合金鏈原本是用以更好的控製身上的動力甲以及諸多裝備。
但是這一刻卻成了阿克斯讀取記憶的快速入口。
量子探針輕易的駁接了佩圖拉博那充當頭發的諸多數據接口,隨後開始釋放特定頻率的脈衝。
他的腦組織內神經開始先是陷入紊亂,隨後開始不受控製的釋放生物脈衝開始和量子探針進行數據交互。
而阿克斯則輕易的將所有數據信號轉化成畫麵。
佩圖拉博從未經曆過這樣的折磨。
大腦內無數畫麵在同步播放,仿佛人格被徹底撕裂,他的整個人生在一瞬間重新上演了一次。
而這一切是同時發生的。
這種時空錯亂和巨量的記憶爆發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適。
更可怕的是量子探針釋放出的脈衝波正在損傷他的大腦。
可是身為原體,其自我修複能力是何其驚人。
受損的腦細胞不斷重生,並重新繼承記憶信息。
“記憶區塊分區下載完成,數據分析加載。”
被固定在獨特儀器上的佩圖拉博保持著清醒,周圍各種幻影在眼前浮現。
他本能的想掙紮卻完全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動作。
身體瘋狂的抖動,卻完全不聽使喚。
大腦和身體的連接被隔斷。
任何指令都無法抵達它該去的位置。
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錯誤的電流信號讓他身上開始迸射出鮮血。
一部分肌肉組織將自身摧毀。
阿克斯仔細的觀察著佩圖拉博的記憶信息,也驚訝於這個原體的背叛原因竟然如此令人費解。
在意識海被數據洪流撕開的瞬間,佩圖拉博仿佛又回到了大遠征時期的奧林匹亞鑄造廠,父親的目光隔著全息投影冷冷掃過他沾滿機油的臉龐。
阿克斯的主邏輯核心以每秒千億次的速率解析著神經脈衝信號。佩圖拉博的記憶並非線性流動,而是如同被扭曲的齒輪組,每個碎片都沾滿了鐵鏽味的怨恨。
在鑄造世界奧林匹亞,帝皇視察著他和多恩的傑作。
對佩圖拉博設計的軌道防禦陣列隻說了一句“尚可優化”,卻在多恩的軍事要塞前駐足三小時。
這個場景在記憶中重複了17次,每次都會在視網膜投影上疊加“父親的漠視”的神經標記。
在伊斯特凡三號。
當佩圖拉博向荷魯斯展示自己設計的病毒炸彈時,記憶裡閃過的不是勝利的狂喜,而是“終於有人重視我的造物”的病態滿足。
神經突觸在“認同”與“背叛”的節點上爆發異常放電。
當費魯斯的死亡之後,佩圖拉博在荷魯斯給予破爐者戰錘的時候聽聞了費魯斯的死訊。那一刻,記憶深處翻湧的不是仇恨,而是一種荒誕的解脫——“至少這次,父親會注意到我”。這個瞬間的情感熵值甚至突破了阿克斯對“理性背叛”這個理念的預設模型。
隨著記憶的深入挖掘,阿克斯逐漸理清了佩圖拉博的一生。
佩圖拉博對帝皇的冷漠深感不滿,他覺得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獲得帝皇像對其他原體那般的認可與關愛。
在大遠征時期,他的軍團承擔了大量艱苦卓絕的攻城戰任務,可他的功績似乎總被忽視。而諸如聖吉列斯、多恩等原體,卻常常得到帝皇的青睞與讚揚,這讓佩圖拉博內心的嫉妒與怨恨不斷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