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德勒同坐一排的那個人,憑誰一眼都瞧不出性彆。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常服,稍微有些正式的那款。紐扣是暗金色,這和那頂很彆致的帽子上繡的是同一款,像量身定製的一整套行頭。打眼兒看上去像舞會上最低調的那位公子哥,實則從袖口的款式看得出女性的工藝來。
“您不穿工裝的時候,真是讓人認不出來。”
“不是正好?”她咧嘴笑的時候,露出尖尖的虎牙,“像在市區找一處掩人耳目的地方,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真不容易。借用這種場合真是抱歉,我會募捐的。當然,是匿名。”
“您客氣了。”
整座教堂裡隻剩下兩人。夜很深了,自然光不複存在,燈也已經熄滅,隻有少數照明的蠟燭將室內的一小部分,渲染出一片濃鬱的昏黃。厚重的建築隔絕了外界的噪音。是了,街上還是熱鬨非凡,因為這是不少教徒們值得慶賀的大日子。
“在我的故鄉,全家人在晚宴後,都會相聚的壁爐旁,交換禮物,感謝家庭成員對這個家辛苦一年的付出。挺熱鬨的,是吧?它是跨年前的又一個小新年,有些地方還會將兩個節日連起來,湊成漫長的、無憂無慮的假期。他們還會唱歌,感謝神明又一年的庇護。”
“他們?”
“他們。”阿德勒說,“我不少同事一個月前就乘上了回家鄉的船,等你們這裡的新年結束了再來。現在留在這兒的,都是像我一樣,沒太多牽掛的人。你們的人太勤勞,我們不緊隨其後,很快就會被拋下了。”
“勤勞可是美德。不過,還是言歸正傳吧,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太多。”羿暉安說,“煙葉、酒精、油糧的價格,趁殷社的老大不在,控製它們是理所當然,沒有人會懷疑。該布下的局,我們會在年前將所有的東西,布置到該出現的地方。隻是一些地方的勘探,可能還需要你的幫助。最麻煩的是你們公館,恐怕隻能以我父親的名義去送。必須保證它被置放於我們需要的位置,而不被誰私自調換或收藏起來。”
“這點請您放心,我自有辦法。不過,羿帥真的回來嗎?他親自過來?”
“不,他不會的。”羿暉安微微搖了搖頭,“曜州將會成為關鍵的地方,他不會將家族所有的力量布在一處。但之後,要等魚歸網時,加強曜州的防備。”
“現在已經很嚴了呢,連我們使館的貨車都要搜查很久。”阿德勒的語氣稍有些抱怨,“你們的人啊,真是想把輪子卸下來,或者拿雞毛撣子捅捅排氣管,看看裡麵還藏了什麼。”
“例行公事,我的朋友。這一點上,可不能因為你們不是本土的勢力就放鬆警惕。公民會對你們另眼相待的,相信你也不想這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