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自謙仰頭,從剛才接過季書航的手帕,歎息就沒停下來過。
隻不過聲音和動作幅度都很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剛才那人是我們大長老的女兒,等到大長老突破分神,老爹如果還不出來,我可就隻能獨自跑路了。”
葛自謙其實什麼都明白,沒有如果,既然一眾長老敢如此待他,便不可能再讓老爹再活著出來了。
有時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何還要留在宗門裡,或許隻是迷惘,不知離開之後還能去往何處。
“對了,記得提醒你們掌門,那老頭子和影閣走得很近。”
葛自謙言儘於此,他的話季書航默默記下了。
影閣,與青雲宗和石更宗關係都不是很好,傳言是古早以前的地緣矛盾遺留至今。
不過相比三宗一閣舊怨新仇以及尚且沒有降臨的未來發展,季書航更好奇葛自謙為何要同他說這些。
家醜不可外揚,哪怕葛自謙已不再將荷華宗視作為家,也不應當將傷疤主動揭開給自己這麼一個剛認識不足一個時辰的陌生人。
這不符合常理。
其實葛自謙也是說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講的似乎有些太多了,卻也沒有在意。
至於為什麼,隻是因為對方遞來的一隻手帕?
或許真就是因為這隻手帕,葛自謙就已經認下季書航這個朋友,哪怕隻是他單方麵的。
又或許,是在葛自謙心裡這些已經無所謂了。
二人的對話無人在意,至於荷華宗內部的那些不和,青雲、石更兩宗也不便插嘴,索性便跳過了。
石更宗弟子一如既往的惹人注目,倒不是他們做了什麼格外吸引人目光的舉措,而是因為他們的身材,僅僅隻是在那裡,就已經凸顯而出。
以邢莊和他師父為首,六個人坐在小板凳上顯得格外局促。
對於另外兩宗二人一座都略顯寬敞的長桌在石更宗弟子誇張的肌肉襯托下,哪怕是單人單桌都顯得格外小巧。
而且,石更宗還是這次宴會的提出者,自然也是主持者。
邢莊的師父站起身,全場安靜,璐瑤頭頂被季書航輕輕拍了一下,也放下了比她腦袋還大的肘子抬起頭,嘴邊還沾著一圈油。
難怪人家長的壯,就是會吃,這點的菜全都是特彆實在的硬菜,沒有一樣是中看不中吃的。
“各位,我也不繞圈子了,這次邀請大家前來就是想要商議一下百宗彙比的事情,介於三宗目前的友好關係,我覺得咱可以在秘境中相互幫扶一下,各位意見如何?”
石更宗的人說事一向直來直往,從來不多講半句廢話,就衝這一點,季書航默默點了個讚。
這要是讓自家掌門師伯來,等導語念完,再引出這句話時,恐怕飯菜都已經涼透了。
而現在,璐瑤包在嘴裡的肉都還沒咽下去,主打就是一個高效率。
荷華宗的長老不知可否,不過其身後的弟子卻是有幾位輕笑出聲,看向另外兩宗弟子似是有些不屑。
大家又看向青雲宗方向,季瑩瑩卻隻是提著酒壺,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飲,仿佛有什麼煩心事想要一醉解千愁,完全沒有注意到眾人目光。
“提醒師父,該她講話了。”
由於季書航坐在角落,所以隻能用肘部輕輕頂了下旁邊的璐瑤,讓她傳話過去。
璐瑤又頂了頂師姐,曦夢雲頂景天,最後景天頂師父。
啪!
季瑩瑩被一個肘擊乾趴,形象全無醉倒在桌子上。
景天蒙了,在場另外兩宗的人也蒙了,這算是回答了還算沒回答?
如果是回答了,那這到底算是“我醉了,沒聽見。”,還是“就這麼辦,我對你們放心”?
隻有季書航一巴掌拍在臉上,沒眼看。
該說不愧是自家師父嗎?
這麼大的場合,不鬨點兒狀況出來那就不是她了。
季瑩瑩:自己養大的徒弟昨天想睡我,師兄還幫著把我的權力轉交給書航,心情不好喝點兒酒怎麼了?
反正我說的話也不作數了,你們看我乾嘛?看書航就好。
我先下線了,完事兒也不用call我,直接給我扛回去就行。
唉,沒辦法了,師父不靠譜,隻能他頂上咯,季書航起身恭敬向石更宗長老和荷華宗長老各行了個禮:
“我們青雲宗自然很樂意同各位合作,家師不勝酒力,晚輩就先告辭了。”
石更宗長老點點頭,剛準備招呼邢莊送客,沒想到一直不說話的荷華宗長老卻說話了:
“各宗長老商議,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娃娃插嘴了?”
季書航動作一滯,看向葛自謙,意思很明顯:
你們大長老不是還沒有分神嗎?就這麼勇開始挑事兒了?
後者聳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可奈何,腦子裡麵不沾點兒,誰會去放著宗門兩分神不乾,非得弄死一個,就為了奪權。
雖然對於葛自謙的話還有所存疑,但麵對過於明顯的尋釁滋事,季書航也沒打算給對方長老好臉色,輕描淡寫兩個字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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