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航靠在椅子上,主要還是因為身上的傷,坐正了實在難受,但落在妙音門眾人眼中就頗有些囂張了,但終歸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現在玉門仙朝的人在一旁興師問罪,又有一眾小宗門等著看笑話,妙音門誅邪不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實在不合適再同青雲宗樹敵。
看著妙音門一眾長老想要給自己推點兒責任,又有心無膽的模樣,季書航早料到了如此情況,於是乾脆直接無視了,朝一旁顯眼包和悶葫蘆招了招手:
“兄弟!快來抬我一下,傷太重了,動不了。”
嚴肅到有些壓抑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不少小宗門的長老笑出了聲,又迫於妙音門的威壓,默默憋了回去。
顯眼包和悶葫蘆縮著脖子,愣愣朝自家宗主看了眼,見對方沒有說話,也不敢動。
好在蘇雲梁也在這個方向,出來將季書航拖離了大殿中央這麼一個萬眾矚目的位置。
“慫啊。”
路過顯眼包和悶葫蘆,季書航打趣吐槽了一句。
該說不說,兩人剛被“提拔”上來就遇上這種事,幾天下來被問來問去,就是那幾個問題,早就緊張得不行,生怕那句話措辭不對,後續被追究問責。
有季書航在旁邊,多少感覺輕鬆了不少。
“各位前輩,可方便說說現在商國的情況?”
妙音門還未開口,又是先前玉門仙朝那位長老嗤笑一聲:
“能如何了?堂堂妙音門,一點兒實際作用沒有發揮出來,還不抵你個青雲宗外出遊曆的孩子有用。”
眼看妙音宗有些人已經快坐不住了,季書航隻能出來打了個圓場:
“前輩說笑了,我也沒做成什麼,境界被壓製,妙音門長老也是無奈,何況同行各位道友還是救出了不少人的。”
此言讓妙音門的人臉色好了不少,玉門仙朝長老也是聰明人,看出季書航用意,也知曉他的實力,給了個麵子,沒有繼續嘲諷。
“咱還是說回商國吧,晚輩方才醒來,還不知曉如今情況。”
季書航現在隻關心這一個問題,畢竟那血色光柱,可是連係統都認定危險的東西,倘若一直擴散下去,怕是會有大麻煩。
周邊小宗們也不想參與進兩個大宗的糾紛,趕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貴宗喊我等前來,已經數日了,還是先講講那商國和邪修的問題吧。”
妙音門宗主輕歎一聲:
“商國已經覆滅了,整個國家被血色光柱籠罩,城中未被喚醒的百姓儘數被吞沒,少數將士執意殉國,多數將士現安置於我宗外門弟子寢舍,已經全部醫治,後續會納入作為特殊弟子。
我宗曾試圖阻止血色光柱擴散,收效甚微,好在最後停於商國國界處,目前尚且穩定,偶有實力低微的血妖從中流出,都被我宗弟子當場斬殺。
此番實為邪修在暗中預謀已久,不止此方地界,許多宗門都傳來了類似消息。”
季書航看向了一旁的蘇雲梁,後者點點頭,前者這才暫且信下妙音門的說辭。
“統子?”
<魔界的錨點,那些血妖,應該是魔界的妖獸,或許是魔王察覺到天道消失,打算借邪修的手聯通兩界,將此方天地蠶食。>
季書航點點頭,並不意外,小說老套路了。
卻見玉門仙朝又開始不依不饒:
“嗬嗬,說什麼許多宗門都傳來了類似消息,不就是想要掩飾你們的無能,莫不是你們妙音門也是什麼三教九流?人青雲宗周邊怎麼就沒有出問題?”
說著,眾人又齊刷刷看向了季書航,旁邊顯眼包和悶葫蘆已經汗流浹背。
是方才高興早了,站在這大兄弟旁邊哪裡會更輕鬆?分明就是壓力更大了。
季書航麵對一道道目光,也隻能瞪大了雙眼:
“啊?我不道啊,我才剛醒!”
你們兩門派想罵街就罵街,再不行打一架,這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又關我們青雲宗什麼事兒?
不過聽見自家沒事兒,季書航還是安心了不少。
回想大概不是邪修沒有在青雲宗附近做安排,而是恰巧之前霧蠱被自己宰了,否則就憑那個和國民心連心的範太子,邪修再稍稍豐隆仙朝多半也會和商國一樣。
真要論起來,一門仙朝被邪修控製,成為滋養妖邪的卵巢,可比商國一個凡俗王朝還要嚴重許多。
話說回來,景天那傻小子不能出什麼事情吧?
……
遠在不知多少裡之外,豐隆仙朝內,一個孤獨的身影站立在朝堂正中。
景天神情黯然看向龍椅上的那道身影:
“父皇,快四年了,我已經將全國所有的百姓送葬,今日,最後來送您,還望您息怒。”
抱起枯骨,景天並沒有在單獨為其修立墳塚,而是和所有的百姓一樣,葬於萬人坑內,想來一生為國為民的父皇並不會介懷。
將最後一捧土填上,景天眺望遠方。
整個豐隆仙朝內,早已再聽不見一句人聲,有的隻是每個城中隆起如山的墳包,以及汲取了大量血肉養分,肆意野蠻生長的樹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