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墓深處，屍氣翻湧，天地沉默。
在秦皇神主那一指清掃之後，序列三被拋出屍界屏障，如被天地排斥的汙穢之物。
轟然砸落！
他身上的映神刻紋儘數破碎，秩序神輝湮滅，狂吐鮮血——
再無高傲，隻剩一個痛苦到扭曲的“人”。
而就在林凡和林晨準備迎上斬儘殘敵時——
他忽然抱著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映神麵具炸裂。
露出一張痛苦、蒼白、布滿青色紋路的臉。
“是你？！”
趙炎瞳孔驟縮：“昊天古族的神子……昊淵？”
林凡眸光一沉，妖刀指地，警惕未降。
昊淵，那曾在天衍聖榜榜首上橫壓一個紀元的古神子。
伏羲嫡脈，昊元玄之子！
他，怎會墮為序列三？
“你們……不懂……”
他顫抖地坐起，死死捂著臉，仿佛在極力掩蓋人性最後的殘火。
“我……是昊淵沒錯。”
“我們昊天古族，本是伏羲、女媧後裔，自帶‘先天道種’，天生便能感悟大道之律。”
“可自從主世界入侵那一刻開始，整個仙界都變了！”
他咬牙，滿麵血淚：
“這遺落神墓，曾是我們昊天一脈的祖地，原是用於祭煉先天神紋，參悟補全天道。”
“但它，卻被主世界反噬！”
“屍界，是我們先祖的神骨所封。”
“主世界的規則，卻如毒蟲一般，從每一具神骸中爬出，侵蝕血脈，侵蝕靈魂，侵蝕‘我是誰’……”
林晨一怔：“你，是被吞噬了神魂？”
“不是吞噬……”
昊淵抬起頭，那雙已染黑的眼中浮現瘋狂與痛苦的交融：
“是被‘同化’。”
“主世界的先天神道，不需要‘人’。”
“它們要的，是秩序，是工具，是執行‘唯一真理’的奴隸！”
“我……掙紮了太久……可到最後，我還是敗了。”
“敗給了那滴原初水。”
他說著，指向自己胸口那個曾經盛裝“原初水”的部位，空空蕩蕩。
“我用它換來了力量，換來了秩序之位……”
“可我也失去了自己。”
“你們以為，序列三是我在控製？”
他慘然一笑。
“其實，從我成為序列那一刻開始，昊淵……就死了。”
……
林凡眸光幽深。
林晨卻忽然開口，輕聲問道：“你為什麼，不斬斷這聯係？”
“如果你真的是伏羲後裔，怎會向主世界俯首？”
昊淵猛然咬牙，一拳砸在地上，痛哭：
“我……隻是想回到真正的神道。”
“這個仙界，是殘界，是屍界，是墮界。”
“修再多法，也不過在神主殘骸上啃食腐肉，哪裡配稱大道？”
“我不甘……”
“所以，我叛了！”
“我願放棄一切，隻要能進入主世界，重修完整的‘先天神道’。”
……
林凡一言不發，妖刀緩緩收鞘。
趙炎麵色陰沉：“可你，為了登天，不惜屠了紫霞渡厄港、殺死雪瑤、甚至……想害死師尊和師娘。”
昊淵苦笑搖頭：
“我沒得選。”
“也許……也許你們終有一天也會理解，什麼是無解的絕望。”
……
林晨輕聲問道：“你現在，還想回主世界嗎？”
昊淵閉上雙眼，緩緩搖頭。
“已經回不去了。”
“我已不配，再踏入神域。”
他喃喃低語，如一道孤魂：
“昊淵……終究隻是昊淵。”
“不是序列三。”
“不是神子。”
“也不是……神。”
話落，他一掌擊碎了自己胸口的神魂根基。
轟！
無數金黑神輝炸散於神墓之間，他的氣息徹底熄滅。
——昊淵，伏羲之裔，隕。
……
片刻沉默後。
林凡一字一句道：
“屍界已現，主世界已蠶食入骨。”
“如果他是第一個被同化的……那後麵，可能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林晨眸中星輝微動，輕輕頷首。
“接下來我們要做的，是把通往主世界的門，徹底——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