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微怔。
林凡緩緩開口：“做官，就是替天庭屠戮天下生靈，去維持一個早已破敗的秩序？傲來國的宮殿，已被風沙掩埋；花果山，枯木遍野；靈山沉入幻境，佛音不再；天竺僧侶苟延殘喘……你們所謂的‘秩序’，不過是殘酷的獻祭與獵捕。”
燭火搖曳，七公主神色漸漸僵住。
林凡繼續道：“為了補全法則，天庭四處掠奪，哪怕是女媧血裔，也要被打上妖眾的烙印，推上祭壇，化為靈力供他們燃燒。你們口口聲聲說要做官，不過是替劊子手遞刀。”
話音落下，竹林瞬間寂靜。
七公主對視，臉色微白，眼底交織著震動與不安。
她們本來依賴、崇敬地靠在林凡身側，心中甚至生出幾分微妙的親近。可這一番話，卻像是撕開了她們不敢正視的傷口。
雲裳眉心輕蹙，低聲道：“盟主此言雖重，但天庭終究是我等的家。若無天庭，世間早已徹底崩塌。”
碧霄心中有疑，可嘴上還是不肯認輸：“就是！若無天庭維係，這天地還能撐到今日？”
素心一向冷傲，此刻卻默然不語，目光深深落在林凡臉上，似要透過這層清冷外貌，看清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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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女最是柔弱，聲音幾不可聞：“可……可那些被獻祭的百姓，他們真的……就該如此嗎？”話沒說完，眼淚已經打濕了衣襟。
林凡心裡暗暗一笑：“來了，開始裂痕了！”
麵上卻依舊平靜，淺綠的眼眸冷冷掃過：“我不需你們認同。但記住，我救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回去當刀，而是要讓你們看清，所謂的天庭到底是什麼麵目。”
織女淚聲未落，竹林間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幾位公主麵麵相覷，她們自小長於天庭，信奉的觀念早已烙進骨血：父王就是天命，天庭就是秩序。
可眼前這位“青蓮盟主”，冷冷一句話，竟讓這份堅不可摧的信念，出現了裂痕。
雲裳咬著唇，聲音顫抖：“不……父王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若沒有天庭，世間早已崩毀。”
她說這話時，自己卻明顯沒了底氣。
碧霄勉強支撐：“對，父王是正義的！你休要蠱惑人心！”可她眼眸閃爍，不敢直視林凡。
素心則始終沉默，冷冷望著燭火，半晌才開口：“若真是正義，為何我們親眼見到的……全是血祭、鎮壓、獄車滿途？”
這一句話，如刀割斷了所有人的偽裝。
織女哭得更厲害，撲在雲裳懷裡，低聲道：“姐姐……我怕我們錯了……父王……他真的是……”
林凡心底笑意翻滾，卻麵上清冷：“想要答案？那就隨我走一遭。去看看傲來國的廢墟，花果山的枯林，靈山的幻境，天竺的斷鐘。這所謂的‘秩序’，都帶來了什麼！”
七人齊齊一震。
雲裳沉吟片刻，終於點頭：“好……我們隨你走一遭。”
碧霄咬著唇，眼神仍舊倔強，可聲音已不複鋒利：“哼，我就不信父王會錯！走就走，看看你能拿什麼來動搖我們！”
織女淚眼婆娑，輕聲附和：“若能親眼確認……也好……”
其餘幾位公主互望一眼，終究還是一一頷首。
林凡心底哈哈大笑：“七個公主主動跟我走？這事要是傳回天庭，得把玉帝氣得七竅生煙！”
可麵上，他依舊冷冷淡淡，隻抬手一揮，纖指如雪，化作一道清風：“隨我來。”
月夜下，竹林輕搖。七道倩影緊隨其後，或躊躇，或忐忑，卻沒有一人掉隊。
林凡走在最前，紗裙獵獵，背影冷絕。七公主半信半疑地望著她，卻不知，在那副清冷聖潔的外殼下，藏著的，是個少年得意到快要笑出聲的躁動靈魂。
“哈哈哈，這下全被我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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