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指控委實十分惡毒了,裴沅雙唇一揚,露出雪白的貝齒,笑的十分純淨,道,“老夫人還沒清醒,夏思,去,讓老夫人清醒清醒。”
夏思嘻嘻一笑,與一旁的金兒置換個眼神,拿出身後的銅盆,把盆裡那猩紅的東西往薛田氏身上一揚。
“啊,賤人,我要殺了你。”
一道尖銳的聲音劃破了薛府的上空,護在薛田氏身邊的婆子,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應,眼睜睜的看著那腥臭的液體全撒在了薛田氏身上。
那黏糊糊的液體順著她的頭發流在她的臉頰上,甚至流到了她的嘴裡。
那血又臭又腥,遠遠聞到已經讓人受不了,何況還是如今近距離的撒在薛田氏的身上,眾人無不掩住口鼻,露出嫌惡。
薛田氏的胃裡一陣翻騰,她忍不住嘔起來,這時候的薛田氏渾身黏糊糊的又臟兮兮的,竟無一人敢靠近。
“這是狗血,”一旁的薛家婆子認出了那盆鮮紅的液體,指著裴沅尖叫起來。
薛田氏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媳婦竟然有一天會潑自己一身狗血,她抬起那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裴沅,那目光陰森可怖,叫人膽寒。
裴沅卻好似沒看見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眸子。
她皺了皺鼻子,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帕子,掩住口鼻。
然後,她向前跨了一步,體貼道,“老夫人,可感覺好些了,這狗血,雖然臟了一點,可是卻是好東西,這東西可難尋的很,媳婦花了大心思,使人找到的。”
她的語氣跟神情都十分恭敬,好似一個最有孝心的媳婦,在擔憂著婆婆的身體。
“好東西,那你為何不自己用,老夫人年老體弱,你這般無法無天,居心何在。”
一旁婆子終於的反應過來,趕緊叫人去打水,給薛田氏擦拭身體。
薛田氏不說話,那仇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裴沅卻無辜的眨眨眼,含笑著解釋道,“這狗血可是至陽之物,能祛除世間一切邪惡,媳婦見您纏綿病榻,這才找了這民間的法子給您一試,您不說體恤媳婦,怎麼任由下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媳婦。”
她說著眼簾微垂,眼裡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委屈,仿佛自己做的這一切真的是為薛田氏好。
薛田氏恨的眥裂發指,她隻恨自己當初眼瞎,竟以為裴沅是個好的,沒想到卻把一條毒蛇引到了自己身邊。
“快把侯爺叫過來,我要讓他親眼看看他媳婦的所作所為,”薛田氏瞥開眼神,她怕自己再看裴沅一眼,就會把那無恥的臉撕碎。
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自然有人過去把薛萬祥引了過來。
在薛田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薛萬祥就恰好掀了簾子進來。
屋裡的氣味委實不好聞,薛萬祥一進去,就忍不住想吐了。
那一攤子狗血就撒在他娘的身上,薛萬祥見慣了他娘體麵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肮臟的一麵。
薛田氏為了保留證據,連衣服都沒換,隻是擦了擦臉。
見到薛萬祥進來,她就露出一種悲痛欲絕的模樣,“我兒,我兒”的開始呼喊。
“兒啊,兒啊,你娶了一個好媳婦啊,你看看她做的好事,你娘我活了半輩子,如今還要被這樣羞辱,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省的礙你們的眼。”
薛田氏眼淚婆娑的望著薛萬祥,她旁邊的心腹李嬤嬤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把老夫人今早的境遇絮絮叨叨跟薛萬祥說了一遍。
薛田氏是小婦養大的,並不是正經的嫡女。
她的娘是受寵的小妾,大婦死了之後,才抬正,她名義上雖然是嫡女,可是一遇到緊急事情,便拿出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氣勢,當初她是這麼拿捏丈夫的,如今也是這麼拿捏兒子。
薛萬祥心裡並不敢相信平素那個對她低眉順眼的裴沅會有膽量做這種事情,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相信。
雖然他覺得他娘偏心,可他也不會讓他娘真的去死啊,何況,這忠勤侯夫人被媳婦撒了一盆狗血,這傳出去,叫他顏麵何在。
他背著手,冷冰冰的盯著裴沅,“還不跪下,跟母親賠罪。”
裴沅抬起眼眸,眼裡劃過一抹受傷,“侯爺,您當真就是如此想我的,您一進來就不問緣由,任由老夫人汙蔑我。”
“汙蔑你,事實擺在眼前,怎麼是母親汙蔑你,母親年紀大了,又躺在病床上,你不說為母親排憂解難,反而一大早拿著銅鑼狗血來母親房裡,這是何意,再者,傳出去,叫薛家如何在盛京立足。”薛萬祥質問她。
薛萬祥最在乎的始終是忠勤侯跟他自己的顏麵。
“銅鑼驅邪,狗血除陰穢,侯爺你咋連這都不懂。”小金眨巴著眼睛,露出一絲迷茫,“老夫人她怎麼就要去撞柱子了,不是還沒撞嗎。
小金的稚言稚語,把薛田氏氣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
賤人帶過來的丫頭,果然是賤種,薛田氏恨恨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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