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再不出來,恐怕就出不去了。”外麵那道男聲歎息一聲。
裴沅咬了咬嘴唇,乾脆從床底下爬出來。
“你是如何知道我躲在裡麵。”裴沅爬起來之後,瞪著已經清醒過來的時言。
那雙眼睛乾淨又明亮。
時言心裡輕輕一動,微微的垂下眼簾,“夫人躲得並不隱秘,隻是伍大姑娘的心思,不在你身上。”
“你知道我是誰,”裴沅訝異。
“夫人大名鼎鼎,盛京城有誰不知道嗎。”時言露出一絲淺笑。
裴沅挺不愛跟讀書人打交道,他們一句話繞九個彎,你根本猜不出他們的真實意思。
“你諷刺我,”裴沅直接開口。
“不,我是說,夫人菩薩心腸,連我都略有所耳聞。”時言眼角彎了彎,似乎在笑。
“哦,”裴沅點點頭,岔開這個話題,“你剛才是裝暈。”
“算是吧。”時言並沒有隱瞞。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石平郡主的目的。”
“時家跟伍家早有婚約,我娶誰都一樣,”時言微微一笑。
“但她們都不想嫁給你。”裴沅突然冒出一句話。
時言的臉色有些僵硬,被裴沅戳中事實的滋味並不好受。
“夫人,在挖苦我。”時言嘴角揚起一抹譏諷。
“我說的是實話,時公子,以你現在的處境叫兩位伍姑娘心甘情願的嫁給你,實在是有些困難。”裴沅指著床上躺著的伍若熙道。
“我若是出去了,你就得娶那位伍二姑娘了,我聽說這位二姑娘是石平郡主的掌上明珠,你娶了她,嫁妝一定豐厚。”
時言望著她盤算的模樣,心裡不知為何有些不舒服,便道,“難道我娶伍家姑娘,就是為嫁妝的嗎。”
“不然呢。”裴沅的話毫不留情麵,“你現在背負著抄襲的名聲,還有哪家書院敢要你。”
“你要是娶了伍二姑娘,整個伍家都是你的後盾,到時候,你還愁什麼。”
“是啊,”時言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弧,渾身散發著淡漠氣息,“夫人說到了我的心坎裡,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庸人,怎麼夫人現在還要攔著我成就這樁美事嗎。”
裴沅聽他自貶,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時言給她的印象並不像那樣的人,隻是話已經說出口。
“那我出去,”裴沅臉紅了起來。
時言沒有說話,裴沅自己去開門。
伍芊熙臨走時以為兩人昏迷了,所以並沒有上鎖。
離開時,裴沅不經意回望了時言一眼,卻見他垂著眼坐在榻上,麵色有些蒼白。
他似乎比自己第一次見他時更瘦了。
“喂,時言,剛才我聽伍芊熙說你抄襲的事情,你。”
裴沅還未說完,時言就打斷了她,“薛夫人,時某抄襲已成定局,就不勞您費心了。”
裴沅本來是好意提醒,但時言語氣陰陽怪氣,把她氣的半死。
她乾脆一扭頭,迅速跑出客房,不再搭理他。
出來之後,裴沅還在想時言的事情,第一回遇到他竟然是餓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