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是從側門被人抬進公主府的。
她的身邊隻跟了一個冬榆,因為冬榆會一些功夫,流放的路上,風險不確定,裴金覺得她跟著最穩妥。
裴沅是側室,所以按照規定,一律不準用正紅色。
她現在穿的便是一件粉色的衣裳,蓋頭早就被裴沅取下來扔在一邊。
念及司徒佑要先去林楠錦那邊,裴沅讓冬榆把荷包裡的小點心拿出來。
“姑娘,奴婢早知道,就多帶一點了,這房間裡空蕩蕩的,連壺水都沒有。”冬榆道。
“司徒佑昨天才抄家,能有地方給他成親就不錯了。”裴沅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下四周。
冬榆皺起了眉,“那司徒佑沒錢了,豈不是要花姑娘的銀子。”
冬榆心思純淨,裴金說她腦袋一根筋,說話連個彎也不會繞,經常把人氣的半死。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所以平常並不愛說話。
裴沅聽到這話,立馬大笑起來,“你說的沒錯,咱們以後要叫司徒佑看小冬榆眼色。”
在裴沅的心裡,當然是誰掌握了經濟大權,誰做主。
他司徒佑現在定是一貧如洗,以後去了瓊州還有什麼話語權。
裴沅想著以後司徒佑給她當牛做馬的場景,不禁噗嗤一笑。
司徒佑那樣高傲的人跟在她身後鞍前馬後,定很有意思。
司徒佑聽著屋裡的談笑聲,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那小姑娘的笑聲格外清脆,像清晨的泉水,明媚又充滿朝氣,他真的要帶她去瓊州嗎。
“吱,”門突然從外麵推開。
裴沅嚇了一跳,盯著來人。
司徒佑今日還穿著那身玄色長袍,仿佛今日對他來說,也隻是平常的一天。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身材挺拔,係著同色腰封,勾勒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身,麵容冷峻。
裴沅看他慢慢靠近,隻覺得身上莫名多了一種壓迫感。
“司徒佑,你進來不知道要敲門嗎。”裴沅眉心蹙了蹙。
“習慣了。”司徒佑清了清喉嚨,被這小丫頭盯著,他頗有幾分不自在。
“我告訴你,你以後進我的房間必須敲門,進來一定得要我同意。”裴沅抿著嘴,給他立規矩。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外人進她的房間。
“嗯,”司徒佑迎著她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以後,這麼說,你願意跟我去瓊州了。”
說到這件事,裴沅便來了脾氣,“就算我不願,我能抗旨嗎,官兵還在那裡守著呢,司徒佑,我不過是救了你一次,你要搭上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