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被軟禁在這廢殿中。
從盛京回來後,她就被關在這裡。
她甚至沒有見到顯慶帝。
季姚第一反應就是司徒佑那裡出事了。
那位疑心甚重的皇帝一定察覺到司徒佑身體裡的黑砂。
她費了十多年的心思沒想到在最後的關頭敗露了。
可恨,可恨,季姚狠狠地推倒旁邊的花瓶。
清脆的聲音,不能平息她心底的憤怒。
聞煊他不會放過自己的,他甚至連麵都不肯見了,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季姚或者說紀姚,她是紀家的二女兒,紀清同她一母同胞,雖然是姐妹,但兩人性格大不相同,她性格內向又體弱多病,平時鮮少出門。
紀清活潑開朗,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喜歡她,就連聞煊也喜歡她。
可恨的是她居然跟紀清同時愛上同一個男人,愛上了這個毀了紀家的罪魁禍首。
紀清生了兒子便撒手人寰,隻她獨活在這世上,看著那個孩子一天天長大,她恨不得也讓那個孩子也下地獄,她恨紀清,恨聞煊,恨所有的人。
活著,對紀姚而言就是一種痛苦。
常嬤嬤過來給紀姚送飯,又見她呆呆的坐在窗前,旁邊是一片狼藉。
她輕輕一歎,“公主,吃一點吧。”
“我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公主。”紀姚回眸,那張臉麵無表情。
“公主,這是今天送過來的,有牛肉呢,”常嬤嬤笑道。
她還是稱呼紀姚為公主,來盛京的時候,紀姚的性格越發喜怒無常,太醫診斷出紀姚的癔症犯了,就把她關在這裡。
常嬤嬤日日與紀姚相伴,漸漸也發現,她越來越不能克製自己的脾氣,還讓自己不要稱呼她為公主,可是不這麼稱呼她,那該怎麼稱呼她呢。
“拿出去,我不吃,”紀姚伸手就把那個食盒打翻。
飯菜灑落一地,常嬤嬤似乎已經習慣了,她也不惱,隻勸道,“公主,您好歹愛惜自己的身子,奴婢聽說侯爺已經回京了,他快要娶妻了。”
“侯爺,”
“就是少爺啊,他要娶裴氏為妻了,等你身子骨好一點,他就會帶著裴氏過來看你。”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常嬤嬤自己添加的。
紀姚聽到後,瘋狂大笑起來,“原來他還沒死啊,聞煊啊,你還真寵愛他。”
“他過來,是要我的命罷,罷,一命抵一命,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她聲音有些恐怖,竟讓常嬤嬤聽著膽寒。
昭武侯成親的消息,沒有通知季姚公主,季姚常年不在京城露麵,來無影去無蹤,若無人特意提醒,沒人去詢問顯慶帝。
雷碧玉還在給女兒準備嫁妝,從忠勤侯府帶回來的,自然要原封不動的給女兒帶過去,除了這些,她還另備下一份。
昭武侯不比忠勤侯府,他給了女兒那麼大的臉麵,裴家自然要風風光光的給一份陪嫁。
裴沅心裡有準備,但看著那筆嫁妝也咂舌,“娘,太多了,減掉三分之一。”